陳青山道:“軍爺好走。”
阿誠對身後的手下揮揮手:“把幾個出口堵住,他受了傷,跑不遠。”
等人跑遠,陳青山才暗暗舒了口氣,邊划船邊低聲道:“他們走了。”
謝煊從船艙里掀開帘子,朝外看了眼道:“王翦傷得挺重,趕緊從河道出去。”
“好嘞,幸好阿誠沒上船。”陳青山笑嘻嘻道,“不過三少你那咳嗽學得還真像,我都懷疑艙里是不是躺著個老阿婆。”
謝煊道:“別廢話,趕緊划船,小心阿誠殺個回馬槍。”
沒過多久,阿誠確實帶人殺了個回馬槍,只是水道中那隻烏篷船上,早沒了人的蹤影。
*
“三少,人沒事了。”一家診所里,大夫從內間走出來,朝坐在外面的謝煊道。
“多謝了。”謝煊起身拍拍大夫的肩膀,這是他在國外認識的朋友,自是信得過。
他帶著陳青山走進屋內,躺在床上的王翦已經甦醒過來,看到來人,蒼白的臉上,露出驚恐狀。
謝煊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向他,淡聲說:“放心,要你命的人不是我。”
王翦像是反應過來一般,啞聲問:“是三少救了我?”
謝煊道:“不然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不過外面到處是要你命的人,你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表現了。”
王翦艱難地爬下床,跪在他跟前:“三少,求你救我。”
謝煊往後退了幾步,坐在椅子上,雲淡風輕道:“只要你把知道的事都告訴我,救你一命不是難事。”
王翦用力點頭:“我告訴你,全部告訴你。”
謝煊道:“那就先說走私鴉片說起,你舅舅背後的老闆是誰?”
王翦道:“是二少。”
陳青山大驚:“你說什麼?”
謝煊擺擺手示意他噤聲:“說仔細點。”
王翦說:“我舅舅雖然也開煙館販賣大煙,但這幾年有禁菸令,雲南那邊不讓種私菸,他自己又沒有鴉片園,能拿到的貨源有限,哪裡有本事拿到一船一船的貨。這些煙都是二少運進上海的,我舅舅就是幫他分銷。據說二少在雲南有自己的鴉片園。他是鎮守使,若是被發現販賣私菸,這烏紗帽肯定得掉,所以和舅舅約定好,若是被發現,就讓舅舅擔這個名。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殺舅舅滅口。我當時聽到槍聲,知道自己肯定也沒活路了,只能跳了水,沒想到運氣好真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