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也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很是坦然地與他們相對,舉止言談,一如以往。
以載濤現在的心機,自然不會把不滿放在臉上。仍然是一貫的溫文爾雅,暗地裡卻對這樣的奧斯頓心存戒備。說實話他跟奧斯頓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多,他有太多的官方事務要做,即使聯繫軍火商賣家這樣的事qíng也只能暗地裡jiāo給婉貞和奧斯頓,然而他卻忘了婉貞是個多麼特殊而出色的女人,更加沒想到連洋人也被她的光芒所吸引,或許就是在他忽略的時候,這個洋人對婉貞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載洵對此則是意外而又不意外的。以他的聰明,早就察覺似乎載濤夫婦在隱瞞著些什麼,別的不說,單看婉貞三天兩頭往外跑就知道了。只是他對自己兄弟一向有信心,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載濤是絕對不會害他的。而既然他們夫妻有些事qíng不願說出來,他也沒有追問的道理,誰還能沒有些秘密呢?因此一直以來,他都睜隻眼、閉隻眼地隨他們去了。
然而亂了規矩果然就會出事在洋人的地盤上,婉貞的行止變得有些隨xing,他雖不贊成,但倒不是什麼食古不化的古人,只要婉貞開心,他便也就隨她去了,誰知現在卻鬧出這種事來。雖然他相信婉貞不是那種水xing楊花的女人,可招惹了洋人這是不爭的事實,以後她打算怎麼辦?
各有各的心事,他們在托德的農場上自然也就沒什麼心qíng參觀了。不過是走了個形式到處看了看,若不是已經說好今天要讓他們嘗嘗即將面市的漢堡包和快餐,載濤幾乎就想打道回府了。
托德夫婦自然也能察覺出這些中國客人的qíng緒不佳,在準備午飯的時候,托德忍不住拉住了奧斯頓,小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他們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我們哪裡做錯了嗎?”
奧斯頓搖了搖頭,神態悠閒地說道:“不,不關你們的事,是我向婉貞表白的事qíng被他們發現了而已。”
托德和林玉珊不約而同倒抽了口冷氣。雖然他們知道在貴族社會,夫妻彼此各有qíng人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即便如此,一個丈夫發現有人對自己的妻子大獻殷勤,怕也是會不高興的吧?更何況是那種封閉的中國而奧斯頓居然還敢這麼泰然自若地出現在人家丈夫的面前,該說他大膽呢?還是不知死活呢?
迎著托德夫妻怪異的眼神,奧斯頓即使臉皮再厚也忍不住有點尷尬了,急忙為自己辯護道:“不管婉貞是什麼身份,我服從自己的真心,一心一意地愛她,難道有錯嗎?愛是無罪的”
托德眼神詭異地看著他,難以置信地說道:“別告訴我你這次是認真的跟你做朋友那麼多年,你的脾氣我還不了解嗎?你招惹過的女人都能編成一支軍隊了聽我一句話,這個女人跟別人不同,你可千萬別去招惹,不然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奧斯頓沉著臉,認真地說道:“不管你怎麼想,總之這次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愛她,如果她真的願意跟我走,我不介意放棄家族的一切”
托德頓時愕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林玉珊卻一臉的沉肅,看著他說道:“奧斯頓,不要開玩笑,也不要輕舉妄動。你知道在中國一個女人的名節有多重要嗎?你這樣大張旗鼓地宣布愛她,知道會為她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嗎?”
奧斯頓卻狡猾一笑,道:“這不是正好嗎?如果她的丈夫因此而放棄了她,我就可以趁虛而入,成為她的唯一了”
聽了這句話,托德夫婦面面相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所謂快餐,關鍵就是“快”,所以不一會兒,載濤和載洵就吃到了或許是這個世上第一份正宗的西式快餐。不過說實話,這東西並不大適合中國人的口味,就連在高度開放的後世都是這樣了,更何況是在這個封閉的時代。只有載濤心裡明白這正是他們即將與洋人合作的生意,心裡不由得對這個計劃的可行xing和前景產生了嚴重的懷疑——這種東西會有人買來吃麼?不過正如婉貞所說,反正他們也不會損失什麼,試試也無妨。況且只要她高興,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吧,他也懶得去管。
吃完了午飯,一行人就跟托德他們告別了。托德夫婦現在不為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麼而發愁了,卻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好朋友來。奧斯頓自己卻毫不在意,跟他們分別之後,仍然大搖大擺將載濤他們送回了公館,然後才轉身自己離去。
第二卷 宮閨驚心 第二百零七章 回家
公館裡,賴chuáng的婉貞已經起來了。難得今天不用出門,她正打算看看書,休息一下,卻聽說載濤和載洵回來了,不由詫異地迎出來。
“兩位爺,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奇怪地問道。
他們出門至今也不過才兩個時辰左右啊除開路上來回的時間,在農場裡根本就沒待多久嘛
載濤和載洵神色如常,一點也沒露出異樣的神qíng,載洵笑了笑說:“或許我們沒你那種qíng懷吧,到農場看了看,也不過如此,自然就早點回來了。”
婉貞一愣,隨即理解地點點頭。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歷和感悟,她覺得好的東西未必別人就覺得好,她也從不認為自己可以代表其他所有人。
笑了笑,她道:“既然如此,兩位爺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這些日子來東奔西跑的,也著實累了,休整兩日,也好打道回府。”
回家這個詞躍入在場每個人的心間,不由都是jīng神一振。載濤和載洵相視一笑,點點頭,各自回到了自個兒的房裡,稍作歇息。
婉貞跟著載濤回到房中,坐在椅子上,遞上一杯熱茶。
看見載濤喝了口茶,放下了杯子,婉貞笑著走上前去,說道:“妾身服侍爺換件衣服吧……啊”一聲驚呼,卻原來是載濤抓住了她想要為他解開衣扣的雙手,用力一拉,她整個身子就倒在了他的懷中。
“爺?”婉貞定了定神,驚疑不定地抬起頭,看著他。
他卻並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她,一言不發。
知道了奧斯頓對婉貞的感qíng,他的心裡便一直有著不痛快,與信任無關,而是每個男人知道有別人覬覦自己的妻子時不可避免的心理反應。至於婉貞,除非聽到她親口對他說,或是當著他的面投入另外一個人的懷抱,否則他都絕不會懷疑她對他的堅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