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朝臣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順大流,全都從國庫借了銀子,以至於皇帝登基的時候,看著庫房裡多多少少的欠條整整運氣了三天,如今風水輪流轉,也到了賈代善看著欠條嘆氣的時候了。
賈代善已經修書給幾家家主了,還不還錢他還真不在乎,就是自己從私庫補貼,要是能真的將這幾家撕扯開,賈代善都恨不得一家再給搭上幾萬兩。
想也知道這是做夢,那些人家借銀子本來就是受史氏所託,幫著寄存,現在自然是二話不說就讓人把銀子送到了榮國府,只說自家一時間給忙忘了。
甄家人臉上一熱,奉聖夫人到底是原本伺候人出身的,尤其還是伺候過賈代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賈代善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奉聖夫人仍然臉上掛笑道:「拋去其他不談,就是我家老爺還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哪就是說斷就斷的?」
「多年的世交,國公爺也沒必要說那氣話,妹子做了糊塗事,咱們認打認罰,實在沒必要做絕了,她造成的損失,我甄府都會盡力補償的。」
賈代善似笑非笑的道:「一手提拔?所以你們家就賴上我賈家了?補償?我賈家上百口人的腦袋都在斷頭台上掛著號,你甄家又拿什麼來補償?」
甄應嘉的臉上掛不住了,直接道:「榮國公,您位高權重,但我甄家也不是沒有人的,宮裡的貴妃娘娘和兩位皇子,也是不會同意甄家有休回娘家的女子的。」
奉聖夫人一聽甄應嘉的話,當即暗道一聲壞了,她可是非常清楚皇帝跟賈代善之間的感情,更知道女兒是怎麼上位的。
說皇上對甄貴妃因為她容貌於元後相似聖寵不斷,不如說甄貴妃處處模擬賈代善的言行,所以才讓皇上常去坐坐。
果然,賈代善哈哈大笑道:「後宮不得干政,你甄家用一個婦人壓我,是打算效仿武后牝雞司晨,還是忘記本朝還有個太子殿下?」
又看向奉聖夫人,笑著問道:「甄嬤嬤,你覺得老夫會懼怕一個婦人嗎?你覺得爺上朝奏本,皇上可會治爺的罪?」
奉聖夫人兩腿發軟,她是知道賈代善的脾氣的,那可是敢直接將皇帝拒於門外,敢直接因為繼後為難賈母,提劍闖御書房,卻讓皇帝連句責備都沒說出來,反倒降旨奪了官署,將公務交由四妃協同貴妃一起管理的狠人。
深吸一口氣,奉聖夫人不得不低頭道:「犬子不知事兒,請國公爺見諒,這些事情,京中娘娘是不知情的,若是知道了,也只會呵斥老奴管教無方,萬不會對國公爺有任何不敬的想法的。」
賈代善一揮手道:「有沒有想法什麼的,對我也沒有什麼影響,我這把老骨頭,有今兒個沒明個兒的,但爺活著一天,就不允許誰來打我賈家的主意,更不允許我賈家給誰家做靶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