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繡身子晃了晃,幾乎有些站不住,她惶恐的看著鳳姑,心裡漸漸一片冰涼。
奶娘死後,她很害怕,她一直都很努力的幹活,很小心的做工,很乖很乖的聽話,希望自己有那麼一點點用,可原來鳳姑早就嫌棄她了。
她不要她了,她要和她的男人私奔了,她恨不得立刻甩了她,她甚至不惜把她嫁給一個吃喝嫖賭俱全的男人。
鳳姑看著阿繡臉色慘白,搖搖欲墜,有些後悔脫口而出的話,但仍是狠下心腸,冷冰冰道:
“從今天起,你哪裡也不要去,就留在家裡等著嫁人吧。”
而後她又嘆了口氣:“阿繡,女人的命就是這樣的,你不要做無謂掙扎了。”
兩人相對僵持,院子裡靜悄悄的。
這時,阿繡房間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
鳳姑嚇了一跳,大叫道:
“誰?誰在屋裡?”
開門的是個年青男人,灰衣短打,板著個臉,他冷冷的看了鳳姑一眼,鳳姑一僵,喊了一半的話就噎在了嗓子裡。
阿繡也沒見過他,可他一轉身露出身後那人,她就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霍錦寧緩緩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站在院子裡。
他還穿著那件白色襯衫,受了傷,沾了血,被阿繡洗乾淨,穿了好幾天,已經皺皺巴巴的了,可是穿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顯得狼狽。
旁人是人靠衣裝,可有的人即使風塵僕僕,一身污泥也掩不住骨子裡的氣度。他站在那裡,連阿繡家的小院子都顯得逼仄了起來。
他對鳳姑頷首,淡淡道:“之前遇上些麻煩,承蒙阿繡姑娘收留,未經主人同意,在這裡借宿幾天,實在抱歉。如今我該走了。”
鳳姑驟然看見自己冒出來了兩個陌生男人,已經嚇得說不出來話,現在聽霍錦寧這麼一說,又氣又急,差點昏過去。
“什麼借宿?你到底是誰?你對阿繡做了什麼?她還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從她的屋子裡走出來,她還要不要嫁人了?”
鳳姑不可置信的看向阿繡,簡直想像不出這怯生生的小姑娘敢做出這麼膽大包天的事來,她死死抓住阿繡的手腕,質問她:
“你說!你是不是被他占了便宜?是不是被他……你,你到底還知不知羞?要不要臉?”
阿繡眼淚又掉了下來,她委屈的說:“我沒有,鳳姑,我沒有…”
霍錦寧不輕不重的掃了她一眼,面色不渝:“別在她面前說這種難聽的話,她還只是個孩子。”
他看向霍吉,霍吉會意,從袖子裡拿出兩根黃澄澄的金條,上前遞給鳳姑。
鳳姑有些傻眼:“這是……”
“阿繡是個好孩子,她不願意嫁人,你不要逼她,讓她跟你去廣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