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柔笑了一下。
從《遊園驚夢》到《貴妃醉酒》,從《天女散花》到《霸王別姬》,把他所學說會,一一唱了去。
蕭瑜頓了頓,只淡淡道:“別介,廢嗓子。”
見他慘白臉色她還是有些不忍,覺得自己話說重了些,於是隨口問道:
“臉上的傷怎麼樣了?”
梁瑾定了定心神,回道:“還好,就是這幾天有點癢。”
“癢就對了,是長肉呢,可不能撓,撓了一準留疤。”
她手一伸,拿扇子抵著他的下頜,將他的臉扳過來,十足輕佻的紈絝子弟。
“我瞅瞅。”
雖然那傷處此時看著猙獰了些,好似美玉裂痕,橫亘在他臉上,但已癒合結痂,想必過段日子就能好。
梁瑾一笑,緩緩道:“疼也能忍,苦也能忍,可這癢要想忍下,實在是為難了點。”
蕭瑜沒聽出他話中深意,生怕他忍不住撓,垂眸看見手裡的羽毛扇,靈光一閃,笑道:
“這個好,你不如使這個試試?”
說著將手裡的羽毛扇在他臉上那道傷疤處輕輕一掃。
扇尖細碎的絨毛若有若無的磨蹭著臉頰,划過鼻尖的還有她身上的淡淡薰香,似煙,似風,似分花拂柳裊裊無蹤,似穿雲弄月擾袖弄擺。
哪裡是止癢,分明讓那癢意沁入了五臟六腑,心肝脾肺。
梁瑾一把將那纖細的手腕抓住,俯身湊近把她半壓在搖椅上。
蕭瑜愕然抬首,和面前的人四目相對,她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炙熱的溫度,他噴薄在她面上那熾熱粗重的呼吸,以及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盛滿了一望無際的情愫。
搖椅發出吱呦吱呦的聲音,前後搖晃著。
她有些好笑,也有些煩躁,
“你想幹什麼?”
他低頭,鼻尖輕輕貼上她的,一呼一吸都吹拂在她的唇上,他低啞著嗓音道:
“二小姐,在下雖是個旦角,可也不是唱不成柳夢梅。”
她收了慣常的似笑非笑,面無表情與他默默對視,誰都沒有再說話。
“小姐,廖三爺——”
霍祥匆匆走進來,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這一幕,駭得差點摔了個四腳朝天。
梁瑾迅速收回身子站起來背過身去,蕭瑜也直起身子整了整衣襟,平白有些尷尬,手裡的羽毛扇習慣性的扇了幾下,又仿佛燙手山芋一般扔到了一邊。
她輕咳一聲,混若無事道:
“怎麼了?”
“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