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說實在的,我既然都交給三哥你打點,自然樂得做甩手掌柜,可我只想提醒三哥一句,小心駛得萬年船。”
廖季生一頓,“你猜到了他的身份?”
“無外乎是南邊來的。”
“也對,也不對。”
蕭瑜搖了搖頭:“都差不多,不是白道就是紅路的,不是上面的就是地下的。廖三哥,你不厚道啊!”
布爾什維克,來自蘇維埃的思潮,意味著農民、工人,大多數,這是庶民的革命。
廖季生一愣,嘆了口氣:“好,今日是我魯莽了,你只當無事發生過。”
蕭瑜不置可否。
廖季生頓了頓,又語氣認真說:“小瑜兒,你和錦寧要做什麼,我懂,人各有路,我尊重你們的選擇,也相信我自己的選擇。”
蕭瑜定定望著他,從他眼中看到了這黑幫小爺、軍閥少爺難得嚴肅正經的神色,那是過去他們這些遺老遺少醉生夢死的消遣日子裡,不曾有過的堅定和熾熱。
這種堅定和熾熱像是一把火,將他整個人都燒得亮堂堂的。
沉默了片刻,她低聲道:“總有一天,大家殊途同歸。”
畢竟現在是合作時期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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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戲樓,在樓下焦急等待了半天的梁瑾迎了上來。
“怎麼樣了?”
蕭瑜不在意道:“我們正經做生意,他們查他們的,廖三哥在這兒,還能叫他們欺負不成?”
梁瑾遲疑:“可我,看你臉色有些不對。”
蕭瑜納罕的看了他一眼,心道這人真是本事,不聲不響的,什麼時候能把她的情緒都能瞧得一清二楚了。
“一點小事而已。”
梁瑾見她不想說就沒再多問,頓了頓,他笑道:
“往常都是在台上唱,我今兒個還是頭一回在台下看完一整齣戲,怪有意思的。”
蕭瑜不禁好笑:“比不得雲老闆驚才絕艷,你若想唱,不如再登台去唱。戲班子沒了,就自個兒唱,樂得逍遙。”
梁瑾愣了下,“這,不成......”
“有什麼不成,你真打算舍了這行?”蕭瑜打趣,“這要叫你從前的票友知道了,還不編排我金屋藏嬌,獨占碧雲天?”
梁瑾也不生氣,只悠悠道:“能藏一輩子也挺好的。”
蕭瑜一樂,往日裡清白傲骨的雲老闆,也終於和她一樣不正經起來,嘖嘖嘖,初見時那個泰升戲樓神仙歸隱一般的俏天仙不知道哪裡去了。
“說正經的,吉祥戲樓捧你啊,你今日上台唱可和往日不同,沒人敢逼你去做那些個腌臢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