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很小時候的事了......”
“是啊,當年喜歡哭鼻子的小丫頭一轉眼就長大了。”華永泰有些感慨:“季生把你介紹給我認識的時候,我真是很意外。當初我還以為你吃不了訓練的苦,後來發現我錯了,你比我想像得更堅強。也許你骨子裡便有一種叛逆反抗的情緒,即使你自己從未察覺。”
“華教官過譽了,我其實性子散漫,許多時候,不過是逞一時之氣而已。”
“真正逞一時之氣的人,是不會意識到這點的。清醒是件好事,但沒有人能永遠獨善其身。”
蕭瑜抬眸,火光跳動中,她望進了那人明亮的雙眸中,是那樣孜孜不倦的照亮著別人,如燈塔星辰。而那份熾熱卻只叫她退避三舍,卻之不恭。
她沉默了片刻,慢悠悠道:“華教官也是經常如此對其他學生這樣體察入微、對症下藥?”
從魏若英的政治教育課,到華永泰的悉心教導,這群人做思想工作確實很有一套。陳勝男已由汪雲飛做介紹人加入了他們的組織,也許不乏私情作祟,但她那顆炙熱的革命之心終究是為了全新的主義而跳動了。
華永泰略微皺眉,解釋道:“不,我們確實一直在觀察你,也有意發展你,但是我對你的這些關照,並不都是出於組織目的......”
“我知道,有人託付華教官嘛。”
蕭瑜打斷了他的話,輕輕一笑,“除了廖三哥,晴姨,還有霍錦寧對不對?”
兩人靜默對視,有什麼破繭而出的涌動,終是緩緩的沉了下去。
“這個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實用主義者,一種是理想主義者。”蕭瑜淡淡道:“華教官,你是後者。”
“你呢?”
“我是理想的實用主義者。”
而霍錦寧,卻是實用的理想主義者。
道不同,不相為謀。
蕭瑜慢條斯理道:“華教官,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家中什麼身份。有些事,是早就註定好了的。”
秦關師父適時端上了兩碗熱騰騰的竹升面,蕭瑜起身道謝接過,順道將華永泰的那碗也為他端好,笑道:
“今晚不談主義和立場,我們安心吃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