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幽幽接道:“留了意,便上了心,起了興,才生了情。”
這話也不知說他,還是說自己。
霍錦寧低低一嘆,終是閉上雙眼,默認了。
蕭瑜無端的想起從美利堅初回國,泰升戲樓接風洗塵宴上門楣的那副對子:
君為袖手旁觀客,我亦逢場作戲人。
仿佛一語成讖。
二人結婚的原因有太多,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他們兩個彼時心境相仿,是真的不曾想過,自己會有情生意動的這一天,拜堂成親時連考慮都沒考慮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蕭瑜低頭失笑,“你不必擔心,裡面外面的事都有我擔著,別委屈了人家小姑娘。”
“不委屈又能如何?”霍錦寧眉宇間罕見的柔軟與自嘲,轉瞬即逝,“我們之間並不能有什麼。”
這是一段不應該發生的感情,原因實在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給阿繡名分,一輩子都不能,正室側室,都不能。
時至今日,他與蕭瑜的婚姻,已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背後代表的是兩個家族,以及更多利益集團的結合,牽一髮而動全身,任何企圖破壞這種結合的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他們兩個這輩子註定綁在一起,風雨同舟,生死共度。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如果表明心跡,給她希望,不過是在害她,在耽擱她,無恥極了。
霍錦寧知道,他不必明說,蕭瑜全部都清楚。
但蕭瑜卻不置可否:“總要有個了斷。”
“學你?”
“別學我,我是斷了,不是了斷。”
她笑了笑:“算了,左右我沒資格說你。今兒個人我見到了,話我撂這兒了,以後何去何從你自己掂量,我要回廣州了。”
霍錦寧神色微變,皺眉道:“如今局勢不明,一觸即發,廣州山雨欲來.......”
“說到底,你是怕我一時衝動?”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是。”
“你怕我選對,還是選錯?”
“這世道已經沒有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