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英正在最後一遍比對地圖確定進攻路線,聞言輕輕一笑:“阿繡,不用擔心。”
她抬起頭:“廣州軍校三千弟子,都是天子門生,可哪個人見到他,都要恭敬喊一聲老師。他當初在日本陸軍士官學院,是以第一名的身份畢業,奪得了天皇賜刀。那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屆第一名的學生不是日本人,從此中日學生開始分開教學。你哥哥,從來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她眼中閃爍著熠熠光輝,那是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崇拜。
阿繡輕聲問:“英姐,你和九哥是如何相識的?”
魏若英笑了笑,似是想起往事,臉上依稀泛起紅暈:
“那時我是女子師範的學生,和同學去南開聽他的演講,演講的內容便是婦女革/命的進步意義。我很不相信,這世上真有男子願意為女子講話,只覺得他一定是沽名釣譽之人,忍不住找他辯駁,一來二去,卻漸漸被他說服。而後我跟隨他們勤工儉學的隊伍赴法留學,跟著他去廣州軍校教書,又跟著他來到了上海......”
她輕輕感嘆道:“原來也過去這麼多年了。”
阿繡也不禁淡淡一笑,有些苦澀。
這樣奮不顧身的仰望一個人,這樣義無反顧的走上一條路,這樣毫無保留的念著一顆心啊,這樣的心情,她又何嘗不懂?
魏若英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有些慌亂的起身去桌邊一陣翻找:
“誒呀,我、我給你找些東西!”
她翻出了一本影集,塞給阿繡,很認真道:“這是你哥哥過去的照片,你看一看。”
阿繡忍笑接了過來,依著她催促,翻閱開來。
相冊薄薄的一本,寥寥十數張相片,勾勒了華永泰的前半生。從最開始王府花園裡還梳著辮子頭的小貝勒,到士官學院表情嚴肅冷峻的少年,還有南開大學中山裝的代課教師,以及法國巴黎的留學青年,一直到這幾年身著藍灰色革/命軍裝的英武教官。
最近的相片多一些,還有好幾張都是同女學生的合影,阿繡知道,她們是廣州陸軍軍官學員的第一批女學員,巾幗不讓鬚眉,敢為天下先。
她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
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照片上的女人軍裝短髮,英姿颯爽,似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契合。
“英姐,這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