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雨婷把水果往桌上一放,「這已經輸上血了,那是不是也快要颳了呀?」杜梁給她拿了個凳子,她就開始坐下了。
沈姐精神還不錯,杜梁給她剝了一個香蕉,她小口小口地吃著,「應該明天就可以。我巴不得今天就做了,好直接回去。這醫院住起就是燒錢。」
申雨婷趕緊勸道:「你慌什麼?還是得聽醫生的話,已經花了錢了就要治好才行啊。而且這個不是可以報銷一部分嗎?應該不用很多錢的。」
沈姐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很多藥報不了的,那醫生跟我說了。估計明天還得交兩千,我看著這錢如流水一樣花出去我就心疼,掙的時候多難啊。花的時候倒是容易了。」
杜梁全程都沒怎麼說話,只是像充當一個工具人一樣。一下給他媽媽倒水,一下扶著去上廁所。一下又去打飯,一下又扶著去做檢查。
申雨婷看到這樣的杜梁還挺感慨了。肆意灑脫的少年也體會到了人生之苦了。申雨婷也許永遠無法忘記杜梁敲他門的時候那張恐慌的臉。
第二天沈姐做刮宮手術的時候申雨婷也去了。
她和杜梁兩人就坐在那手術室外面的椅子上等。
沉默許久的杜梁突然出聲說道:「申姐姐,是不是因為我不聽話所以才把我媽氣病的?」
申雨婷看著杜梁低著頭,那眼淚就滴在地上。看得申雨婷也有一點難受。
她拍了拍杜梁的背,「你是不是傻?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不過你真的是該好好讀書了。這都要高考了。也許你覺得讀書沒用。可是我覺得讀書還是有用的,只要你是認真的在學東西。你看,我一個二本學校畢業的能跟別人重本學校畢業的一樣嗎?你看不起我的學歷,那你就考一個好的。」
杜梁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申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前就是開玩笑的。我沒有看不起二本,我班主任說我大專都考不上。」
申雨婷:「我知道。可是我必須得說,學歷雖然不是衡量能力的標準,但是現在學歷卻是很多事情的敲門磚。你看,找工作有學歷要求,年薪工資漲幅升職之類的哪個不跟學歷掛鉤。你學歷不夠,在看簡歷的時候就把你淘汰了,你根本沒有展示能力的機會。還有考公務員,不也得有學歷要求。說個搞笑的,我之前看有個寺廟的招聘 ,當和尚要研究生。上次還看到一個新聞,W城那邊本科生買房七折。」申雨婷也怕打擊到了杜梁,又繼續說道:「也不是說非得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 ,只是對於我們這種普通家庭來說,讀書之後選擇會更多,對不對。你手裡握著,你才能去選擇這些東西。如果你手裡沒有,那就是別人選擇你。路難走一些。當然什麼是正確的路,我也不明白。這要你自己去想。很多學歷不如別人的人混得比學歷好的也有。那應該又是需要努力還有機遇了吧。與其期待機遇還不如期待自己能抓住的東西。」
「那你以前怎麼沒有好好讀書,爭取考個重本。」杜梁望著申雨婷誠摯發問。
申雨婷直接白了杜梁一眼,「我去……你這不跟司馬衷一樣嗎?何不食肉糜是嗎?我考得上我不考?我腦子不好使行不行?」說來也是慚愧,她是真的努力了。高考的時候考場在別的學校,距離她學校有點遠。學校有安排住宿,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床或者太緊張,睡不著。還直接感冒了。所以考試不僅僅考的是知識,還有心理素質。有些人平時學得很好,一到考試就出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