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王后捂住臉,淚水從指縫裡流出來:「這一次陛下卻沒有辦法在那麼做了,他的病時斷時續,為了保證他出現在民眾之前是正常的,整個內閣和皇宮成員們耗費了巨大的精神。你們知道,國會的開幕大典必須由御座致辭才合乎□□,今年陛下差點在國會上發病,而接下來需要國王出席的場合還有很多,情況已經難以控制……」
「五月份會舉行的王室舞會,屆時國王要親自接見將要出席的名媛(注②)——倘若那時他的病還不能好,那麼所有不列顛的所有貴族都會知道國王沒有康復,並且隱瞞子民。」
伊莉莎白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國王的確早已宣布康復,現在王室和議會都在盡全力隱瞞國王的真實病情,現在卻告訴他們知道——夏洛特王后表現的再慈愛友善、平易近人,也沒辦法掩飾她已經把他們兩個拖下水的事實。
不僅只有她和達西兩人,王后陛下親臨黑弗靈,整個黑弗靈的醫生、病人和僱工都牽連進去了。或許還得加上內瑟菲爾德莊園和達西家族。
她看向達西先生,達西臉上沉靜一片,什麼都看不出來。伊莉莎白一怔,隨即也學他,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夏洛特王后的心腹侍從官忽然發現對面的兩個年輕人表現得太不同尋常,男士像是在教堂參加布道會,一派沉靜莊重;小姐儀態端莊,目光悲傷——十分明顯、且僅僅能看出「悲傷」的情緒來。侍從官覺得這個表情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發現這和王后在婆婆奧古斯塔王妃去世時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整個人都致力於使人一眼看出難過來,讓人無從挑剔。
絲毫沒有得知秘聞的興奮、恐懼和躍躍欲試,兩個人如同兩張緊閉的蚌殼,讓來賓們的打算落了空。
夏洛特王后顯然也發現了這點,她用帶著歐泊戒指的手優雅的擦了擦眼淚,又重新是一位雍容華貴的貴夫人了:「我太擔心陛下了,我向上帝禱告,願意代替陛下受疾病的折磨!」
「國王陛下深受民眾愛戴,聽到他這樣難受,我的心都揪起來了——接下來的三個月,我將在黑弗靈的教堂裡帶領這兒的人們共同為陛下祝禱。」伊莉莎白說,「這期間,黑弗靈醫院暫時關閉,不收治新的病人,杜絕進出。我們將親自勞作,以示虔誠,期盼上帝能聽到醫院上下的祈禱,讓我們的國王儘快好起來。」
照往年慣例,接下來的確有無數場合需要國王親自出席,以鞏固王室的支持率:他早年頻繁的更換首相曾一度惹來社會不滿,直到扶植小皮特首相上任,這對好搭檔合作了18年,這期間國王的聲望達到頂峰,但這也意味著去年兩人決裂,小皮特首相因此辭職帶來的動盪非同小可。國王必須穩住局勢,平復新教和天主教、以及隨之而起的邪教事件帶來的惡劣影響。按這樣的態勢,國王的病情絕對隱瞞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