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一趟。”
“陳大少爺,您體諒體諒我,我明早再去成麼?”魏散原懶散拖腔。
這邊卻掛了電話,他沒得說,只得換了長衫,讓一旁衣衫散亂的佳人先回自個的住處,就叫了司機驅車送他去陳世忠的地介。
“說,要幹什麼,這麼晚非逮著我不放?”他一屁股坐在書房裡的皮沙發上,把長衫最上頭的扣扯鬆了兩個。
陳世忠翹著二郎腿聽唱片,沒說話。
“這麼晚叫我出來,我過來了你又裝啞巴,合著就是為了報上次我擾你會佳人的仇?”他有一小段時間裡閉了嘴,留聲機里的音樂算是聽清了,皺了眉,“你怎麼又聽起這個來了,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陳世忠起身要將唱針撥上去,“今天同她吃飯的時候聽到了,就順手拿出來放,這張片子有點老了。”
像是要回應他這句話似的,一陣更盛的“滋啦”聲從他手下流出來,他抬手撥了唱針,聲音戛然而止。
“今天找你是有正事,還記得鴻雁煙廠的龔建華嗎?”
“記得,怎麼?”
“他明天要在四方飯店擺酒局,請我去。我給推了。”
“他是為了什麼?”
“碼頭上的鴉片生意。”他皺眉,“手底下的人說,樂江河港前兩天來了艘沒見過的船,貨是裝了箱的,遲遲不肯上岸,沒法查。但是他們內部有消息流出來,說是鴉片。”
“那你確實不該去。”
“我是不去,但你要替我去。”
“我去能幹什麼?”
“要龔建華的麵粉廠。”
“你倒看得起我,他要是真打著鴉片的算盤,明天這個局上,去的哪個不比我的面子大?管他絲廠,煙廠,麵粉廠,哪個接手輪得到我?”
“你去了他隔日子也要來找我。”
“那你何苦折騰我?”
“不過探探旁人態度,尤其是鄭斯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