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他在她耳邊柔聲道,“湘湘,往後,都跟忠哥在一處,好不好?”
尾音有點輕微的打顫,他在緊張。
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抬起手臂圈著他脖子,額頭抵在他肩上,輕輕道:“好。”
“怎麼又哭了?”察覺到她的淚水,原本圈著她腰的手向上抬了抬,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又惹我們湘湘不開心了?”
她撐著床,離開他的肩膀,一隻手胡亂抹眼淚,“我沒有。”
他一隻手握著她肩膀,另一隻手移上她面頰,在她眼尾輕輕蹭了蹭,“輕點擦,對自己這麼狠。”
“來,再往上坐一點。”他拉住她抹眼淚的手,“忠哥還有話要說。”
她搖搖頭,“這就夠了。”,說著將他的手反握住,“別的不急,等你好了再說。”
“好,別的不急,等忠哥好了,再慢慢和你說,到時候可不要反悔。”他握著她的手,輕輕親了一下,“你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她紅著臉,這次卻沒將手抽回來,“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誰要反悔。”
“嗯,不反悔,”他側過臉,在她的手心裡蹭了蹭,轉移了話題,“剛才聽福緣說你想喝酸梅湯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福緣從門口端著一個白瓷托盤,上頭放著一把玻璃壺,還有兩隻玻璃杯,正要進來。壺裡盛的正是酸梅湯。
她從他那裡把手抽出來,掩飾地在臉上抹了兩下,福緣已經麻利的站到跟前來。
“少奶奶這是怎麼了?”
“你,你往後在外頭不許這麼喊了。”
“在外頭喊不得,現下在家裡總歸可以吧。”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調笑道。
福緣聽了嘿嘿一笑,一副瞭然的樣子,“少奶奶您放心,以後福緣只在家裡這麼喊您,在外頭也照著魏副官喊您一聲‘秦小姐’。”,說完將托盤撂下,殷勤地往杯子裡倒了酸梅湯,遞給她。
酸梅湯是福緣下午出去買的,買來以後就一直放在冰缸里鎮著,方才看她午睡醒了,這才取出來稍微散了散涼氣。
因著是冰的,一倒出來,玻璃杯上就附了許多小水珠,她隔著杯壁去看裡頭的液體,只覺朦朦朧朧,像藏在水霧裡頭,顏色淺了一度,她便盯著杯子看了一會兒。
“福緣說的沒錯,你家少奶奶果然想喝這個了,光看著都愣了神兒。”陳世忠在旁邊笑著說道。
“可不是,中午的時候少奶奶在外頭坐著,聽見門外有人吆喝酸梅湯,魂都出竅了,福緣喊她都沒聽見。”福緣說著將腰間別的白手巾抽出來,利索的擦擦手,“眼下喝了酸梅湯,一會兒就有胃口了,福緣這就給你們下餃子去。”說著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