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覺得,同他共度一生也是很好的。
他伸手下去拭了拭水溫,又添了些熱水,“好了。”
她要去抓他手時,卻突然被他從後面摟住,兩隻手從她腰際繞過來,垂在她身前,“湘湘,這樣能洗嗎?”
“不能,別鬧。”她有些不自在。
“那這樣。”他說著抽出手來,將右手伸過去,左手還攬在她腰際。
她沒再多說話。
她摩挲他小指外側的墨跡時,聽他在耳邊問道:“湘湘,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忠哥可笑,一把年紀了,還學熱血青年扯著嗓子吆喝共和?”
“不過25歲,什麼一把年紀。”
“是嗎,忠哥總覺得,自己已經四十多了。”說著他落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
她沒接這話,卻說,“不可笑,我覺得你是個英雄。”
他笑著嘆了口氣,“如何英雄?”
“處處英雄。”她笑,“總之做旁人之未敢做,行旁人之未敢行。你可不要覺得自己四十多了。”
“是了是了,少年英雄最易得佳人芳心。”他一面打趣她,一面握著她的手從水中抽出來,拿手巾擦乾。
她突然想到些什麼,將擦乾的手輕輕抵在他腹部,微微皺了眉,“不疼了吧。”
“可是疼死了。”他笑著握住,“要不你心疼心疼我?”
“就見不到你正經的時候。”她嗔道。
他笑道:“湘湘也是忒不講道理,回到家裡來,還有什麼好正經的。”
她悶悶地哼了一聲,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今天回家吃飯。”
“帶忠哥嗎?丑兒媳遲早也要見公婆吧。”他調笑。
“什麼公婆不公婆,你整日胡謅些什麼。”她說著將他往邊上推了推。
他偏過臉去,不露痕跡的彎了彎嘴角,再轉過來時,已是正色:“走吧,回屋子裡去,先談些正事,不會很久,談完就派人送你回家。”
終於兩個人都坐回到桌子前,她看他時,卻覺得他面容上隱隱有些憂慮。
這樣叫回來了,面對面坐著,他低頭掏出懷表,將表蓋子翻了起來,緊緊地盯著,卻不說話了,她明白,這是在思索了,卻不明白,他二人之間究竟有何事是他難以啟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