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睡得晚了,五點鐘才爬上床,困得不行,燈都沒有關,卷了被子倒頭就睡,到現在也不過兩個多小時。
他推門進來時,她還沒醒。
她睡夢中似是聽到響聲,哼了一聲,翻了個身便又沉沉睡去。
他無聲笑了一下,把燈關上,偏頭正好瞧見桌上還沒來得及刷的咖啡杯。
他將大衣脫了,走到臥室外頭輕輕拍了拍,掛到衣立上,轉進屋子裡拿了杯子出來洗。
廚房被她收拾得很乾淨。咖啡罐子,奶粉罐子,茶葉罐子,都被整齊地排在一邊,他拿起來顛了顛,咖啡罐子已經快見底。
到底是喝了多少。沒人過來看著她,倒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她醒來時已經快十點鐘。
裹著被子坐起來時,倒是嚇了一大跳。
他坐在床對面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右手的食指在椅背上輕輕敲著,有裊裊的霧氣正從手邊的杯子攀出來,到了上方又漸漸散去。
他對她挑了挑眉,一笑。
她暗暗腹誹,大早晨的,他這個樣子,真是要人命。
“醒了,”他笑道。“晚上看書又看到了什麼時辰?”
自然不能如實說。
“十二點便上了床,還不到一點鐘就睡著了。”
“哦?”他看好戲似的笑笑,“春困秋乏夏打盹,你冬日裡覺倒是比旁的時候長。”
她呵呵笑過去,趕緊換了話題,撐著身子坐到床沿去,“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他走過來,坐到她邊上,“是有事同你說。”
“嗯?”她正了正身子。
自從鄭斯詠死,昌平城裡就徹徹底底換了一遭血,南邊的人占了大數。他北邊的實業生意最近也還順利,報帳的人暗中來過幾次,她恰巧聽到,都是盈利頗豐。她倒真想不出是什麼事讓他如此正式,遂等他說。
“南邊來了消息,說是西北兩個省有意同我們合作。”他握著她的手,“所以忠哥要走一段日子,算上路程,一個半月便能回來。”
是好事?
她應下,“諸事小心。”,算是囑託。
心裡卻有些不安。
察覺到她的手緊了緊,他笑道,“捨不得忠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