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了海城,還是在報社任職。今日工作只在下午,她心神不寧,所幸沒有什麼要她全神貫注的任務。
他見了她,說的什麼?
記不得,腦子一團亂。理不清,剪不斷,腦子裡儘是他站在她面前垂下眼的樣子,除了這個,眼裡再裝不下其他。
她心思摘不乾淨,就一直在報社枯坐到晚上整理心緒,沒理明白,但確實要回去了。
夜色從天邊一點點浸染上來,朗月照行人。
她慢慢走著,進了弄堂,方跟鞋的鞋跟一下下敲在石板上,顯得周圍越發寂靜,蟲聲鳴鳴,窸窣作響,這是她回秦家的捷徑,能少走不少路。
她突然覺得,周圍似有旁人,這樣晚了,尋常人家很少出門,在街上能見到的也就是有背著駱駝挑子叫賣餛飩的生意人。可她卻察覺到,有人默默無聲隱匿在巷子裡,不禁後脊發寒,忙加快了步子,想快點從這個燈光暗淡的小弄堂里走出去。
誰知走了沒幾步,就被人從後面扯住了手腕,她奮力掙扎,奈何那人力氣大得很,直到把她兩隻手臂制住,壓在了牆上也沒鬆手。吐息留在她耳側,有濃重的酒氣。
她心下驚恐,借著今夜的皎月去看他的臉。那人也正好抬起頭來望著她。
“湘湘……”
她怔住,“阿忠。”她下意識如此喚他。
她聽見他似乎笑了一下。他溫熱的吐息流連在她耳側,先是親,再是咬,咬她的耳垂,舌尖點過她的耳後。“湘湘,忠哥好想你。”
她慌忙之中只是不停推拒,將臉偏過去,企圖避開他毫無章法的熱烈親吻。
他找不到她的嘴唇,時而碰到她髮絲,時而擦過她臉頰,卻觸碰不到他渴慕已久的柔軟的嘴唇。酒精如同反放大鏡,將他所有的渴求和欲望都放大成比平時更露骨的動作。他空出兩隻手,不再去壓制她的手臂,任她捶他打他。他一隻手按在她腰上,另一隻手在她臉際摸索,強迫她轉過頭來接受他的吻。
柔軟的東西終於覆到他唇上,他的心像是突然被針扎破的熱氣球,心裡裝的所有的情感全都不受控地向外沖,只集中在她唇上,心臟像是在急速下墜。
他沒分寸地又親又咬,擱在她腰上的手越圈越緊,他沒有這樣失態過,從前兩個人即使是親熱,他也有條不紊,一步步地,慢條斯理地引得她上鉤,今天卻沒有了耐性。
“湘湘,不要咬牙,”他聲音又低又輕,一半含糊在唇舌間,“讓忠哥好好親一親。”
她心裡一酸,被他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