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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你以为是谁?”霍祈深走过来坐在另一边的藤椅上,眉宇皱着,带着少许的不悦和烦躁。
那张俊脸上被打到的地方,在经过这一段时间之后,淤青越发的明显。
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狼狈。
他身上那身原本染血的衣服已经换掉了,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没有系着领带,露出精致的锁骨来。
他身上布料挺直,衣领挺阔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褶皱,处处的写着精致。
霍祈深是一个很注意个人形象的人,如此的狼狈只还是他生平的第一次。
余浅浅丝毫的不同情他,没有哈哈大笑的嘲笑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够善良了,本来 都是这个男人活该。
按照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被打也是自找的。
余浅浅的想法毫不掩饰,霍祈深一眼就看了出来。
他心里的怒火更深更重。
这些年,除了之前那一次在祠堂他自愿的代替余浅浅受罚,被鞭挞以外,还是他第一次挨揍,要是这个人不是余浅浅的父亲,霍祈深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过来,给我上药!”霍祈深将拎过来的医药箱放在原籍上。
“要上药,去找护士,我又不是护士。”余浅浅没有动,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别以为她不知道霍祈深制是故意拿着医药箱来找茬,不然,外边的医生护士那么多,为什么偏偏的要让她来给他上药?
霍祈深见到余浅浅并没有打算给他上药,甚至还要起身离开。
霍祈深伸手抓住余浅浅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余浅浅说,“去休息啊,你不是没事儿了吗?用不着我守着了。”
霍祈深眼底的光芒充满了沉郁的光泽,他冷眼的看着她,“余浅浅,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吗?”
余浅浅丝毫的不畏惧,“我怎么敢这么想啊,这样吧,要不然你说说,你想怎么样?”
反正她现在一个孕妇,霍祈深就是有百般的能耐,也终究要顾及她的身体状况。霍祈深都有诸多的顾忌了,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霍祈深看明白了余浅浅的意思,他冷笑一声,“你不怕,难道你父母也不怕吗?你别忘了,他们现在还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想,那还不是任由我拿捏吗?”
余浅浅听了,神色也冷了下来,“我爸爸是动手打了你,可这不是你活该吗?”她越想越生气,“你换位思考一下,这要是你的女儿在其他男人手里,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吃了多这么多年的苦,你能忍住不动手吗?”
“没人敢欺负我的女儿。”霍祈深语气里充斥着强大的自信,他看着她冷冷的说道,“但是你并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的妻子”
女儿是他一辈子的宝贝,而妻子是要陪他走一辈子哪怕是死了,都要埋在一起的人。
余浅浅呵呵地笑着,“那作为你的妻子,可真是够倒霉的。”
霍祈深哼了一声,“那是你……”
“对对对,都是我自找的,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用再说了。”余浅浅差点忍不住一个白眼儿翻过去。
她是自找的。
再是自找的,她也应该有反悔的余地。
霍祈深凭什么不准许!
就是天王老子都没有这种道理的!
霍祈深没将余浅浅这种态度放在心里,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说道,“上药。”
余浅浅到底是没有倔强,那就是再不高兴也不好将霍祈深激怒。
她转过身,将圆几上的医药箱打开。
她拿着浸满碘伏的棉签儿,朝霍祈深靠近一些。
霍祈深脸庞上其他的伤口都还好,严重的有两处,一处是临近太阳穴位置的伤,一处是眉骨上的。
应该是被戒指刮到的,伤口有些深。
“闭上眼睛,我要帮你处理眉骨上的伤口。”
“你可以先处理别的地方的伤口。”霍祈深,睁着眼睛看着距离他很近的余浅浅,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来,余浅浅第一次并且主动的这样靠近他,他越想心里越是烦躁,“闹成这样,你很开心吗?”
“我难道不应该开心吗?”余浅浅反问了他一句,“如果你实在还不明白的话,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很开心霍祈深,我特别的开心,开心你被打。”
霍祈深没有说话,他的薄唇抿了起来,就算是已经猜到了余浅浅的答案,可是在这一刻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余浅浅会变成了这样,明明在以前的时候,他才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也是那个最舍不得让他受伤的人。
如果说余浅浅是不高兴他曾经对她不好,可实际上,他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从来都没有对她好过。那个时候余浅浅依旧的围着他的转。
而在后来,在余浅浅变化的后来,其实他一直在努力的对余浅浅宽容。
但是余浅浅还是跟着变成了这样。
即使聪明如霍祈深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余浅浅到底是医生出身,她帮霍祈深处理的伤口的时候很快。
其他的伤口处理完之后,就剩下霍祈深眉骨上的伤口,她干脆用自己的手掌将霍祈深的眼睑合上。
没有他的视线注视她之后,余浅浅这才无声的吐了一口气,然后放任自己眼中复杂的情绪涌动。
余浅浅将沾满碘伏的棉签擦在他的伤口上,因为伤口已经结痂了,她稍稍地用了一些力将结痂擦掉。
消毒药水浸入伤口中,霍祈深额角的青筋忍不住的跳了跳。
余浅浅快速的处理着伤口,开口,“霍祈深,你是想用自己的这一顿打来威胁我吗?”
霍祈深嗤笑一声,扬起的唇角带着不屑的笑容,他说,“我要是威胁你,用得着挨这一顿打吗?”“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还手?”余浅浅的声音里,带上些许焦躁。
霍祈深睁开眼睛,他看着余浅浅,他的眼瞳很黑,带着一丝的冷意,“我是为了什么,我又为了什么不还手,难道你不知道吗?”
余浅浅的脸庞紧绷。
霍祈深又说,“不管怎么说,你的父亲都是我的岳父,即使不曾生我养我,在法律上,我也要叫他一声爸爸。”
余浅浅的手指收紧,用力到指节处都泛起了苍白的颜色,“你要是真的把我的父亲当做爸爸,你就不会用余氏集团来威胁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跟余氏集团合作新能源的事情是有阴谋的!”
霍祈深问,“什么阴谋?新能源本就是大势所趋,只要能在其中占到一席之地,余氏的将来可期。”
余浅浅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如果余氏答应了这一次的合作,余氏的资金链必将出现问题,若是有什么不慎,余氏就要陷进资金链断绝,举步维艰的地步!”
“你说的没错。”霍祈深并没有否认,他沉声说道,“但是你也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定会成功的事情,做任何事都是要承担风险的。如果于是不想承担这种风险,那你干脆让你父亲早早的把余氏集团的股份卖掉,从此做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就可以了。只是我也要提醒你手里就是拿着钱,也一样的有风险。”
余浅浅呵呵,“我听你狡辩!”
“余浅浅!”霍祈深抬手抓住她手腕的大手微微的用力,他的视线望进她的眼里说道,“你扪心自问,我的话真的是狡辩吗?”
不是,当然不是了。
她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就别说其他了,就是她在做手术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小小阑尾炎的手术也一样有风险。
但是余浅浅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心来,说到底,她不信任的人是霍祈深,并不是其他的。
只是这些她不想跟霍祈深说,也没有必要跟他说。
余浅浅吐气,“你松手,我帮你上药。”
霍祈深果然松手了。
等她的手回复自由之后,余浅浅又抽了一根儿新的棉签,打开治疗淤青的药仔细的涂抹到霍祈深的伤口上。
她又用纱布将比较严重的伤口包住。
“好了。”
原本俊美不凡的脸庞因为脸庞上青青紫紫的伤口,以及眉骨处那硕大的纱布显得有些傻。
不过也更加的接地气了。
余浅浅不由得噗哧一笑。
看到霍祈深满眼不悦的看向她,脸庞的将脸庞上的笑容收住,换上一脸严肃的神情。
余浅浅将用过的东西收回到医药箱里,她说,“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余浅浅。”霍祈深又拉住她,“就不能好好的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烦躁以及示弱。
这是从来没有过,也不可思议的。
余浅浅听在耳朵里,满脸的默然。
说真的,这实在是令人很心动。
即使余浅浅觉得她的心已经同磐石一般,却也依旧有忍不住想要动摇的感觉。
余浅浅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尖儿一口,一直等到口腔里有血腥的味道在弥漫之后,这才冷静下来。
不能的,她不能再头脑发热,那些年头脑发热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霍祈深再好,也终究不是属于她的男人。
强行的跟一个心理没有自己的男人在一起是一件彼此都充满折磨的事情,就她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但她还有孩子,她不想让他们这一辈的不幸蔓延到下一辈儿。
“我想要去休息了,我有些累。”
霍祈深很失望。
有这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撬开余浅浅的脑袋,看看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但是他也知道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霍祈深松手,余浅浅就挺直背脊抬步走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余浅浅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霍祈深一个人坐在藤椅上,他静静的看着余浅浅离开的背影。头顶的灯光倾泻而下,即使灯光那么的亮,也驱不走他周身的黑暗。
余浅浅从医疗室出来之后,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的好。
这个庄园虽然好,却让余浅浅觉得处处的格格不入。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回刚才的那个休息室,最少哪里是她待过的地方。
余浅浅从大厅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梵天站在不远处的一颗紫藤花树下。
现在气温还没有回暖,那个花架上没有一片叶子。
梵天在打电话,他背对着医院急诊楼的门口。。
夜里很安静,即使隔了那么长长的距离余浅浅也能够听到一些内容。
余浅浅是无意偷听梵天讲电话的,这毕竟是不礼貌的行为。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从梵天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余浅浅没有想到梵天会谈到跟她有关的事情,她决定暂时还不走了。
“老大没事儿,都是皮外伤。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的,即使是大嫂,也不能容忍。
……要不是余凯毅是大嫂的父亲,你以为他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吗?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有人打了我们的老大,你问我怎么办?
……这个亏,绝对不能这么受了,要不然旁人还以为我们老大好欺负呢!搞不好随便来一个阿猫那阿狗都能趴在老大的头上拉屎。
……你以为这样丢脸的是老大吗?不,是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我们这些人自认为身手高强,结果却让老大受了伤,这是在打我们的脸!
……当然了,到底是老大的岳父,教训一下就行了。
……为了不惹麻烦,不要露出外伤。还有你告诉余凯毅,别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敢随意地动手,要不然就是老大不计较,我也不肯善罢甘休,我们这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你放心,出了什么事儿?有我顶着。”
梵天还在说话,余浅浅并没有再停留了,她握着手中的手机,转身又上了楼。
如果不是,她刚才不愿意看到霍祈深,又哪里会知道一向在她身边笑嘻嘻的烦天,在背地里居然打着这种主意。
余浅浅的胸口起伏着,秀美的俏脸上满满的都是气愤。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着手机中的手中的录音文件。
说起来也是托这些年她吃了无数次哑口无言的亏,这一次学聪明了点了录音,将一切都录了下来。
要不然就算是一会脑开了,梵天不肯承认,她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余浅浅的眼中闪过一道痕狠劲,既然落到她的手中,别想让她善罢甘休!
余浅浅想了想,将电话打到了南山别院老太爷的手机上。
跟老太爷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过一次之后,这才挂断电话。
余浅浅转身回了诊疗室。
当她推开门的时候,霍祈深正在处理文件。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忙工作,不得不说,霍祈深这人真狠,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余浅浅没有靠近他,只是站在门口,“我刚才给爷爷打电话了,让爷爷派人到歌牧斯来,将我父母带走。”
霍祈深的笔尖儿一顿,停顿了片刻之后,快速的写下意见,他将文件合上,这才抬头看着余浅浅说,“你以为你求助爷爷有用吗?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如果我不放手……”
“谁都不能从你手里带走他们。”在霍祈深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余浅浅就开口打断,“你是不是想说这话?”
霍祈深,“你既然知道,不要再说这种荒谬的话。”
余浅浅道,“我会说,自然是觉得你一定会答应。”
“哦?”霍祈深的眉头扬起了一些,他的声音淡淡的,“是吗?你到是很自信。可为什么我觉得你会得到的一定是相反的答案。”
“霍祈深,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我的家人出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余浅浅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件事并不是在吓唬你。”
“你的父亲不是好好的吗?”他说了,没有打算把余凯毅怎么样。
除非他不想和余浅浅过下去了,要不然就跟她讲的一样这一顿打,他只能认了。
余浅浅哼了一声,“只是现在好好的。不能保证一会儿,或者是明天,后天是不是好好的?”
霍祈深的眉头蹙了蹙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呀。”余浅浅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说道,“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原本我还以为你对自己的人,对自己手里的事情,有多大的掌控能力呢。现在来看,也不过如此罢了。”
霍祈深的眉头皱起更紧,他沉声,“好好的说话。”
余浅浅也没有再刺激霍祈深,她怕刺激的再多了,真惹急了霍祈深,她现在不适合跟霍祈深正面硬刚。
余浅浅也很干脆,将手机解锁之后找到刚才的录音文件,点开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