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再說下去,我妹妹該不好意思了。”佟妃拿著帕子捂著嘴笑道,然後指了指身邊的爾宜:“前些日子不還念叨著博果兒哥哥的麽,怎麽現在不說話了?”
佟佳氏爾宜微抬起了頭,偷偷看了我一眼,立馬又羞紅著雙頰低下了頭去。
我目不斜視的盯著地面,眼角的餘光則在幾人的面上擦過。孝莊太後能夠這麽順利的將佟圖賴的嫡女許給我做側福晉,一方面是為了補償我,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以後做打算吧。
聽說佟妃上個月剛剛生下了三阿哥,孝莊喜愛之下,滿月就給賜了名,叫做玄燁。而額娘娜木鍾,想必打算的更多,其餘幾人,除了佟妃是主角之一之外,應該還有那個淑妃……不出意外的話,順治帝,該立第二位皇後了。
“博果兒和爾宜的喜事,就定在下個月吧。正好皇帝也要在那時娶皇後,兄弟兩個正好一起辦喜事。”孝莊慈愛的看了看身邊坐著的淑妃一眼,“也是雙喜臨門呢。”
我眼神飛速的一瞥,佟妃的臉色很是不自然。
“是三喜呢太後。”母妃捂著嘴笑道:“還有咱們的玄燁三阿哥,也要在那時候入宗人府的玉蝶了呢。”
“對,是三喜。”提到剛剛出世的孫子,孝莊心qíng難得愉悅的笑了起來。順治長子牛鈕剛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次子福全的母妃地位又不高,在子以母貴的清朝,自然是佟佳氏所出的三阿哥玄燁比較得孝莊的歡心。
出了慈寧宮,我跟在領路的小太監身後,想著剛才的談話中得來的信息:順治帝要娶新後、孝莊對三阿哥玄燁這時就起了疼愛之心、佟妃和佟佳氏爾宜的父親,一等公佟圖賴已經成了皇室著重拉攏的對象,而孝莊目前,對我是補償大於猜疑……
快要走出宮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呼喚聲。“多羅郡王!郡王請等一等!”
我扭過頭去,看見一個穿著絳紅色六品服的太監匆匆忙忙的領著幾個小太監,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吳公公。”我身邊的小太監諂笑著走過去:“我送多羅郡王出宮呢,可是皇上那裡又有什麽旨意了?”
吳良輔先是行了個禮,然後點頭笑道:“郡王吉祥。皇上聽說郡王進宮了,就說要傳召郡王去御書房說會兒話呢。”
我挑了挑眉,說話,想必是說我這次進宮一次就娶回了個側福晉的話吧。這個順治帝,還真是個痴qíng的種子,自己qíng人受了委屈都要替她出頭。
想想記憶中那個脾氣其實很bào躁驕縱的九哥,我心中對他產生了很大的興趣。點點頭,我微笑:“皇上召喚,臣弟自然是要前去的。”
第五章順治帝福臨
我一直不覺得順治帝福臨是一位明君聖主,前不如古人皇太極,後不如來者康熙,就是他的真實寫照。雖然在政績上有所作為的他也不算是一位完全昏庸無道的皇帝,但是,為了一介兒女私qíng就將國祚完全拋到一邊尋死膩活,實在為我所看不起。
算算時間,順治帝福臨今年才剛剛十七歲而已,從小在多爾袞的壓制下長大的他,之所以能在後來做出一番讓人驚訝的政績,多半並不是為了真的覺得那些政績能夠讓百姓們過的好,而是為了,和多爾袞鬥氣。
從少缺乏母愛和父愛,卻在叔父的高壓政策下成長的他,xing格其實是很bào躁的,動不動就處死太監宮女的事qíng也多有發生。甚至在歷史上,董鄂妃死後,他讓30名伺候過董鄂氏的宮女太監為她殉葬,為的就是害怕她在泉下沒有人伺候。
“皇上。”行過禮,我站起來,看著正在書桌後面批閱奏摺的他。十七歲的順治帝福臨還沒有張開,臉龐有些圓潤,並沒有多少的稜角,甚至顯得有一點點的胖。眉目之間有些疲倦,但是更容易看出來的是隱藏著眉眼間的戾氣,想必是奏摺中的哪位大臣又說錯了話惹他生氣了吧。
穿著龍袍的福臨這時候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帝王,反而像是一個xing格被驕縱寵壞了的小屁孩兒。
聽到我叫他皇上而不是九哥,福臨的表qíng似乎有點奇怪,半晌後,他終於說話:“叫我九哥就好。”
“九哥。”我淡淡的順從他的想法叫他。“不知道九哥喚臣弟前來是為了什麽事qíng。”
他批閱完手中的奏摺,他將硃筆放在一旁,站起來沖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然後道:“朕今天叫你來是有幾件事要問你。”
“九哥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但凡是臣弟知道的,都知無不言。”我的態度依然恭敬,恭敬的沒有超出任何皇帝和臣子相處之間的禮儀標準。
其實以前的“我”和順治的相處還是很愉快的。先帝太宗皇帝的子嗣能活下來的不多,年齡相近的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再加上後金在沒有入關的時候尊卑觀念並不是很嚴重,所以少時的我們都是打打鬧鬧著長大的。在烏雲珠出現之前,兩個人的關係何止是融洽,甚至比之一般家族中的親兄弟也不遑多讓。而且因為先祖皇太極一直偏寵海蘭珠而對我的母妃和孝莊都沒有多少額外的寵愛的緣故,除了皇太極死後因為皇位的歸屬孝莊和母妃有過一段時間的關係緊張,其他時候,兩人之間相處的也很好。
只是,烏雲珠出現之後,“我”和福臨兩兄弟的關係就開始惡化。後來烏雲珠被指給了我之後,福臨更是怎麽看我都覺得不順眼,或許就是因為前後的對比太過於明顯,“我”才會在第一次遭到他掌箍的時候,因為qíng緒過於悲傷激動而吐血。以前的“我”對順治帝福臨很是敬愛佩服,現在的我,卻實在對他生不出一絲的好感。
“聽說,你要納佟妃的妹妹為側福晉?”福臨猶豫了幾下,似乎是感覺到自己過問臣下的婚事兒感覺到不自在,但是他仍然是將問題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