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摟緊她,嘴唇便抿緊了,“京外別院之中,只安置下來便沒見了。前一陣皇上去避暑山莊,我看著時機成熟,這才過去找了她說事兒,出來送到那邊去的。”
“她明擺著是傾慕於你,你卻將她送到了乾隆的手中,天下有你這樣無qíng的嗎?”馮霜止聲音依舊是懶洋洋的,似乎根本沒說什麼與自己相關的事qíng。
和珅笑道:“我不把她jiāo出去,留著也是惹禍上身。你這對我可不對,你在外也是傾慕者眾多,如今獨獨嫁了我,我整日裡想著,今天哪個人見了我家霜止,明日哪個人來給我家霜止遞了拜帖,還要跟我家霜止的qíng敵們同朝為官,這每日每日都在吃醋,苦不堪言。怎麼到了我這裡,我有不少的傾慕者,你以吃醋,我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了呢?”
這話是在哄她,可是哄得她高興。
馮霜止去啃他脖子,“你是個慣會瞎說的。”
其實兩個人真的沒差多少,和珅這相貌學識乃至於地位,不少官家小姐們即便是進來做妾都是願意的,只是礙於有了個馮霜止,到現在也沒人敢提而已。興許有人已經提到了和珅的面前,只是馮霜止不知道吧?這種事qíng,肯定讓馮霜止不高興,和珅也不會去說。
而馮霜止自己,當真是爛桃花朵朵。
這兩人結合在一起,當真有些天造地設的味道。太相似了……
和珅心思轉動著,他之前不曾考慮過這樣的可能,那喜那木拉在面對著他的時候,似乎也沒有什麼異樣,他以為自己觀察力不錯,可是如今他所知的與馮霜止所知竟然是個兩樣。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還是說……
儘管一開始就考慮過這個可能,可是和珅覺得即便有這樣的可能也不影響自己的計劃。
“對了……宮裡說是莊妃有孕?”
“今日才查到的消息,說是剛有兩個月,太巧了。”馮霜止低聲嘀咕了一聲,又忽然驚醒,起身看著和珅,“你不知道?”
和珅唇角勾起來,看她身上被子掉下去了,便伸手把她一拉,重新塞回了被子裡,道:“我若是知道還問你?若是我知道,便不會讓她這樣愚蠢了。”
這人左右還是和珅的一步好棋,如今卻有往壞棋發展的趨勢。
和珅忽然就有些睡不著了,他盤算著這些事qíng,總覺得哪裡是自己算漏了。
馮霜止這一回,心裡總算是安定了,她將自己縮在被子裡,忽然很享受這種跟自己的良人相擁著談論大事的感覺。
和府的傳統——被窩裡談大事。
她道:“你既然不知道她懷孕了,她似乎也是今天自己才知道的。不過也僅僅是似乎而已——兩個可能,其一,她知道;其二,她不知道。”
“她自己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也是qíng有可原。”
“然而若是另一種,她知道,你不知道,便證明,這一顆棋子已經留不得了。”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執棋者拿到了一顆不受掌控的棋子,最好的選擇就是放下,甚至是將這一枚棋子毀掉。
興許是莊妃留給馮霜止的感覺太過糟糕,所以她在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語氣沒有任何的改變。
平靜的,甚至是冷漠的。
“不讓我知道,那便是自己有了打算了。”和珅冷笑,“原本她就是蒙古部的,那邊的人有野心也不假,當年獻上她是因為水糙不豐,今年蒙古部卻是糙糧豐滿……興許,她沒了後顧之憂吧?”
“到底是真孕還是假孕,或者為什麼要挑這個時機……”
馮霜止忽然覺得自己之前陷入了一個思維的盲區。
她是知道皇帝立儲的事qíng的,可是不代表喜那木拉也知道,她畢竟是才到了承德沒多久的人,應該不會知道這麼機密的事qíng,除非是乾隆自己腦殘跟喜那木拉說了,所以一開始馮霜止自己覺得喜那木拉這個時候傳出有孕的消息,是時機太巧,可在別人看來,卻沒有任何的有貓膩之處。
“時機?”和珅對這個詞很敏感。
馮霜止只問道:“若是喜那木拉這一顆棋子能夠回收,或者說她其實很好控制,你有沒有考慮……”
“換一個人支持嗎?”和珅明白她的意思,只不過……“還很難說,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我知道喜那木拉是怎麼回事兒的基礎上。”
這一次,倒是和珅大意了。
“我考慮過她為了蒙古部出來的動機,投她出去不過是為了攪混水,你又不喜歡令妃,她丟出去了,便有人利用她算計了令妃……”
“說起來,你這分明是把人家嬌滴滴的美人兒往火坑裡推。”馮霜止諷刺他,這個時候才發覺和珅是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的,若真是這樣,那蒙古美人進去根本是做pào灰的。
這跟馮霜止之前的瞎想差距太大。
“我以為她翻不出大làng,結果還是低估了女人的本事啊。”和珅一副扼腕的模樣。
“你也不必擔心,不聽話的棋子……毀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