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霜止這邊冷森地一笑,叫了周曲過來,也道:“你最近也給我注意一下,有風chuī糙動的不要放過。”
“是。”周曲跟著她久了,也知道她做事的風格了,這時候簡潔明了的一個“是”字,更得馮霜止的喜歡。
“莊子上今年的收成也不錯,只是米價漲了,流民也到了北京了,我們的米行千萬別漲價……否則定會出事的。”
經營糧食本來就有風險,還不是怕被嘉慶轉身殺了殺jī儆猴?
周曲應聲著,又忽然想起方才微眠遞給自己,要自己轉jiāo給夫人的信件,於是取出來遞上去,“因為方才說要議事,微眠姑娘沒進來,只是讓小人轉jiāo。”
馮霜止當著面便拆了那東西,一看信的內容,卻是驟然之間冷了臉。
那一日派太醫下來給糰子治病,的確是太后喊的,可是下面的人卻被替換掉了。
那庸醫在回宮之後,便因為治死了令妃儲秀宮裡一名答應,被拖出去打死了,消息是永琰遞上來的,說那庸醫是莊妃指使的。
馮霜止相信前面是真的,治死了令妃宮裡的答應,永琰做做手腳輕而易舉就難辦到,那庸醫被打死,死前肯定沒少受罪,這樣的人不過是一枚棋子,打死了也就罷了,只是背後的人不能放過。
只是永琰,到底是出於私怨說是莊妃,還是真的是莊妃呢?
馮霜止不清楚,這事兒還要看和珅那邊的消息,估計也快了。還有一個更快的渠道,那便是毓舒,只要將幾方的消息一對比,最終辨出真偽的可能就很高。
她還是進宮一趟再說吧……
馮霜止起身了,便叫周曲回去,她自己去換了衣服,便要準備著進宮了。
這一段時間沒進宮,宮裡面的人其實也都知道馮霜止是纏綿病榻已久,如今終於能進宮了,太后身子骨不好,卻終究還是撐了下來,日日裡用人參給吊著。
如今看馮霜止來了,太后也不過只是睜了睜眼。
許久不曾聽到過的聲音又出現了,太后這才懨懨地問了一聲:“怎麼聽見霜止丫頭念書的聲音了……”
沁姑姑抹著淚上去,在太后耳邊道:“娘娘,是和夫人病好了,來為您念書了。”
太后閉著眼,笑了一聲,“好孩子……好孩子……”
說著,她便又睡過去了。
馮霜止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酸,她瞧著這深宮裡的女人,當真不見有幾個幸福的。老佛爺乃是大清目前最尊貴的女人,臨了了卻孤苦伶仃。
說乾隆孝順,他卻是皇帝。
天倫之樂,終究不可能的。
沁姑姑和芳嬤嬤一起送了馮霜止出來,才對她道:“太后娘娘,也就是過了這一冬,翻過年的事qíng……”
她還讓馮霜止查那喜那木拉的事qíng,和珅那邊倒是有了一些結果,說是喜那木拉是有自己的目的,與蒙古部族也無關的。
這樣讓馮霜止很是擔心。
如今宮裡最受寵的便是莊妃,其次是惇妃、容妃,令妃像是已經過氣了一樣,而愉妃已經是人老珠huáng,爭不得寵了,只是她xing子沉穩持重,因而贊管著六宮事宜,現在也還算是厲害。
最厲害的便是還身懷有孕的喜那木拉……
如今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胎已經穩了吧?
沁姑姑又道:“這些日子,還勞和夫人多來幾趟,太后娘娘心裡是喜歡你的。”
馮霜止想到太后曾經拜託自己的事qíng,就有些躊躇,如今這莊妃的事qíng,還真是不好說。
“沁姑姑與芳嬤嬤還請放心,霜止記得的。”馮霜止嘆了口氣,知道事qíng終究還是要來,太后已經是熬不過去了,真盡力了了她的心愿的。
沁姑姑與芳嬤嬤竟然給馮霜止還了一禮,這才送她出了宮門,看她轉過了宮牆離開。
只是馮霜止久病之後終於康復痊癒進宮來了的事qíng,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眾人哪裡會忘記探聽消息?現在便是馮霜止聽到,說愉妃宮裡正在開賞jú宴,順便邀了馮霜止去。
太后病重,她們還開賞jú宴,說什麼孝道,約莫也就是這樣了。
無法拒絕,只能跟著宮人去了。
即便是鴻門宴,她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