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屈指敲著桌面,聲音很冷,宛如被冰包裹住的金屬:「低下頭。」
蕭時下意識照做。
諾曼瞳孔深深地盯著面前的光禿禿的腦袋,眉間隱藏了一天一夜的陰鷙,此刻觸目驚心地顯露了出來。
感染不深,還有得救。
收回目光,諾曼揉揉眉間,又恢復了漫不經心地態度,道:「中午管家會給你送藥,記得喝。」
蕭時氣勢慫了一大半:「什麼藥?」
諾曼架著腿坐在椅子上,輕描淡寫地喝了口茶,藍色的瞳孔冷冷地瞥了蕭時一眼:「補牙的。」
蕭時覺得諾曼在逗她。
扔下這格外侮辱智商的三個字,諾曼抬起長腿上樓,把自己鎖在了書房裡。
蕭時雖然有話想問,見狀,只能表面死人臉,心中媽賣批的回到房間。
中午,管家果然端了一碗藥過來。
藥的顏色很奇怪,像是混了墨的血。
蕭時一臉疑惑:「這究竟是什麼藥?」
管家:「公爵說喝了能長頭髮的。」
他心中也奇怪,明明有那麼多長頭髮的珍貴藥草不用,公爵反而端來一碗藥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藥命他送給小姐,還萬分囑咐一定要看著小姐把它喝完。
蕭時:呵呵。
狗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儘管心中誹謗萬分,但在管家一眨不眨的目光下,蕭時還是一口氣把藥吞了。
蕭時差點嘔出來,甚至沒拿穩碗。
管家心滿意足地離開。
蕭時又是漱嘴又是喝水,才沖淡些嘴裡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發會兒呆,閒來無事,不知不覺困意上頭。
蕭時這一覺睡得極不安慰,一會兒天寒地凍渾身發冷,一會兒又像是被放在烤架上炙烤,熱得出汗。
腦海里似乎有個女人在嘶吼,隱隱約約能聽見夾雜在其中充滿的怨恨罵聲。
「…又是她!又是她!……我要殺了……」
「就差一點了!為什麼……」
最後,隨著一聲不甘與崩潰的尖叫,蕭時腦子終於清靜了。
下一秒,巨大的失重感如野獸的巨掌攏住她。
她猛地睜開雙眼,瞳孔緊縮,失重的恐慌讓她氣喘吁吁,冷汗濕透了上衣。
「……」蕭時失神地看了圈四周,還是在她的房間。
聽見動靜,管家顧不上敲門,衝進屋子,喊道:「小姐,小姐!您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