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
女人面無表情,冷冷閉上了眼,嘲諷一笑,怪不得有人喜歡做白日夢,真是什麼奇景都能夢見。
結果沒過幾秒,牢門就被打開,有人走近她。
諾曼沉著臉色,心中不耐,捏住對方伸過來的手腕剛要折斷——
這時,她聽見了熟悉的紙頁翻過的聲音。
蕭時十分熟練地掏出本子示眾:我有事要處理,先帶她離開。
諾曼睜開眼,半垂著眼帘,入目的是本子外皮上兩個火柴人簡筆畫,一個被另一個打在地上,火柴腿可憐兮兮的掉了一根。
這是蕭時走路上背著她偷偷畫的,畫完了後十分自然地給那根掉腿的火柴人上寫了個「諾」字,然後反應過來,趕緊把那「諾」字給抹掉了。
諾曼輕笑一聲,已經做出攻擊姿態的左手忽然撤去驚人的力道,懶懶地順著蕭時的手腕下滑,像是供人欣賞的玻璃制藝術品,白皙修長,指尖染著淡淡的粉色,柔軟得沒有半點力氣,搭在對方的臂膀上,供對方隨意賞玩。
蕭時只覺得諾曼胳膊有點沉,透著衣袖還能感受到涼意,不著痕跡地瞅了女人一眼,只瞅到了女人微顫的睫毛和疲憊的神色。蕭時心道得趕緊把人帶出去。
蕭時扶起諾曼,她還處於成長期,個子雖然長得快,但比諾曼要低上一個頭,在外人眼中,這姿勢就是女人抱著一個繃帶怪。
「嗯?你們為什麼喊她家主,她明明不是教主。」莎莉歪過頭,疑惑道。
貝爾怒瞪過去,還沒來得及發難,莎莉滔滔不絕道:「教主個子比她要矮上五厘米,教主伸手時會先伸出食指,並且因為潔癖,不會讓人碰她身,還有……」
這些細節習慣她瞭然於心,倒不是因為她有多喜歡教主,而是單純地喜歡觀察周圍人,並且將其記下來,以防萬一哪天能用上。也的確用上過。
這事,貝爾是知道的。
他怒火噴發的神情慢慢變成猶豫,他不安地看了眼在一旁一言不發地蕭時,道:「可是,她擁有很強大的魔力……」
「魔力,你們為什麼一直喜歡拿這兩個字說事呢?」莎莉打斷他,表情不虞,猶如唯物主義撞上唯心主義,恨鐵不成鋼,「魔力就和血統一般,你們又不是魔法靈器的信徒,魔力再高也毫無作用,除了能彰顯自己祖厲害過,還能幹什麼?」
字字誅心。貝爾聽得險些要昂著脖子吐出一口老血。
波斯提亞大陸中極其少數的人具有魔力,魔力來源無非兩種,被魔法靈器選中為信徒而獲得魔力,比如真理之石的信徒預言師便擁有讓人說真話的能力。還有一種則是祖先曾與魔法使接觸過,獲得魔力饋贈,魔力順著血脈一代一代傳下來,薄弱且無用。
貝爾此刻猶如被撕了老臉上的皮,張嘴就要反駁,莎莉又打斷了他的話,認真道:「如果傷到你了,抱歉。」
貝爾:「……」
有氣無法使,難受。
「啊,對了,還有一點。」莎莉指向蕭時拿在手中的本子,「你們忘記了?教主是個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