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呆滯如死魚眼般的眼珠微微動了動。
和海洛之前給她的不同,這把嶄新的匕首刀身是深紅色。深到了極點,像是在血中反覆浸泡,吸足了血肉,濃厚的快要滴下血。
蕭時呆雞似的吐出「謝謝」兩字,收下後,繼續失魂落魄地癱著,看樣子是要和屁股下的椅子相親相愛,共度餘生。
「小姐,發生了什麼事了嗎?」管家忍不住問道,「您和公爵今天看起來都有些奇怪。」
「諾曼?」蕭時現在已是破頭撞金鐘,把魂都撞沒了,腦子空的搖搖便是一陣水聲。眼珠又微微動了一下,蕭時直板板地道:「她也亡國了?
管家:「???
管家迷茫地搖搖頭,他發覺自己永遠都無法跟上小姐的腦迴路。
蕭時挪了個姿勢,瞪著一雙死魚眼:「那她怎麼了?」
「公爵應該是太過疲憊了,」管家露出了老父親心疼女兒的神情,「剛剛說是要看看小姐您在庭院裡養的那匹馬,結果半路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蕭時宛如叛逆期的小女兒,完全理解不了老父親的心疼,只是道「睡,讓她睡」,隨後換了個姿勢死魚癱。
蕭時覺得管家小題大做了,不要說在椅子上,她就算跪在地上也能睡著,
結果沒想到,諾曼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傍晚。
蕭時此時已從亡國之殤的半死不活狀態中中緩了過來,拉著小毛驢出欄逛圈散心,遇見了諾曼。
女人雙眼輕閉,夕陽西下,美得像是一幅畫。
「來,認個親,這位是你大姐。」仗著諾曼睡著,自詡毛驢二姐的蕭時如此說道。
小毛驢高昂驢臉,左眼寫著「不屑」,右眼寫著「一顧」,顯然是沒將面前陌生的人類放在眼裡。
蕭時憐愛地拍拍小毛驢的腦袋瓜:「這位可是牢牢掌控咱麼姐弟二人命運的大佬,要是不想被做成小餅乾,你一定要好好聽話。」
小毛驢聞言,立即四肢微屈,討好地用蹄子碰碰諾曼的腳。即使知道面前的人類看不見,它還是完美露出一字溜的大板牙,就差沒張嘴喊「大姐」了。
總言而知,看上去十分狗腿子。
狗到讓海洛懷疑這就是一隻披著馬皮並且能聽得懂人話的狗。
考慮到創世教一系列神奇的操作,以及這隻小毛驢被及妖附身的前科,海洛也不懷疑了,直接上手從驢頭擼到驢尾,驗證是不是有創世教的狗藏在裡面。
一般情況下若是被擼的舒服,小毛驢將就給點面子哼哼幾聲。
可海洛這一擼下來,小毛驢感覺自己被一隻金剛掌鉗制住頭顱,從頭至尾的剝皮拔毛。不僅腦門禿颼颼,一雙歐式黑葡萄大眼睛也活生生被海洛擼成了飛天吊三角,眼角分分秒秒就要飛到額頭上劈叉開花。
里里外外擼了幾遍,沒在小毛驢身上發現什麼怪異處,海洛將信將疑地鬆開手。
蕭時在諾曼面前揮揮手,接著扭著脖子舞了一番,對方依舊陷入沉睡之中,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蕭時見狀停下妖嬈扭動的身軀,無趣地嘖嘖幾聲,給她十二分膽子她也不敢把人呼醒,於是認完親後就拖著向海洛怒目而視的禿頭小毛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