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掐准短暫清醒的時間,注意到手上的匕首,眼底深諳轉為驚人的狠戾,將刀尖對準自己的胸口,白玉的指尖勒緊刀柄,狠狠地往心臟處刺去,似是要將其徹底貫穿。
蕭時被對方這忽如其來的一招嚇得險些丟了魂,她多少能猜出諾曼是為了不傷害她才選擇自殺行為。畢竟她是及妖,即使傷得再嚴重最後也會復原。
可是,這刀不是普通的刀啊!要是死了就真的死了!
蕭時幾乎是撐著四肢撲向了諾曼,刀離諾曼胸口還有幾厘米時,她破釜沉舟的以手掌做肉盾,擋下這一刀。
迎上諾曼緊縮的瞳孔,蕭時深切的體會到了十指連心的含義。
這一刀疼得她兩眼擠出海浪白花,恨不得捏著手心嗷嗷叫。
淋漓的鮮血從傷口沿著手腕緩緩流下。
諾曼似是被這片紅色灼傷,踉蹌幾步,在蕭時膽戰心驚,苦不堪言堤防著她下一步時,她深深地看了眼蕭時,垂下眼帘,再次合上了雙眼。
與此同時,世界從定格鍵中解脫,被風吹起的樹葉旋轉著碧綠的身姿輕巧地搭在窗台上。那停留在空中的一張書頁也悄然落回原處。周圍的一切似乎活了起來。
諾曼陷入沉睡,黑色的長髮落在肩頭如藤蔓垂落,延伸到影子的深處,將她永遠地困在某個看不見的地方。
蕭時哆嗦著嘴唇,用另一隻手把貫穿掌心的刀□□,血肉模糊的傷口深可見骨。
待在房中的海洛仿佛感受到了什麼,她快步走書房,直接推開門。在看見滿地狼藉後有片刻的愣怔,隨即當目光觸及抱著流血的手的蕭時,如寒冰三尺,海洛捏在門把上的手驟然縮緊,五指骨節嶙峋,似要刺破這層薄薄的皮膚。
「我去叫人來給你包紮。」海洛眼底有風暴醞釀,下一秒就要黑雲壓城,像是被觸了逆鱗強忍怒氣的野獸,陰沉的目光瞥到一旁毫無動靜的諾曼,她沒問發生了什麼事,轉身下樓喊人,被蕭時攔下。
「不行,莊園人多眼雜,這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手上的傷後勁太大,蕭時疼得直不起腰,只能弓著腰,冷汗淋漓,扯住海洛的袖子道,「你幫幫我。」
海洛眼神黑沉,氣息冷下一分,沒有多言。和駭人的表情相反,她屏住呼吸,以護住珍寶的姿態小心翼翼地掩住蕭時手上的傷,走向房間。
樓下的僕人都專心致志忙活手上的事,沒人閒得抬頭往上瞧。
海洛的行禮很少,但全面,特別是要跟著蕭時,她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必要的物品都一個都不少。
拿出一個裝著黑色粉末的小瓶子,她啞聲道:「會很疼。」
蕭時兩眼嘩啦啦地流淚,視死如歸:「沒事,我忍得住。」
海洛聞言,心臟一抽,仿佛被灼熱的針尖扎刺出一個小口。
她傾斜小瓶子,在黑色粉末快要出來時,蕭時雙腿一蹬,猛地扭過頭,先前還說忍得住的嘴巴一張一合,哭唧唧的乾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