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侍扶住胸口長呼幾口氣,儘量穩住心神:「總之請二位先和我一起去神像前,神明親自選名字還是第一次呢。」
蕭時問那之前是怎麼選的?
神侍:「當然是我們幾個閉眼瞎抽啊。」
蕭時:「。」
神像矗立在神殿中央,要往前再走一段路才能達到。比起其他地方,神殿中央要更為豪華,六扇面向大街的落地窗將所有的光芒匯聚在殿內,二十米的高大神單單是看著,在視覺上便帶給人極大的震撼與壓迫感。神像的神情中自帶悲天憫人的意味,左手捧著一塊石頭銘牌,右手高舉著一把石劍,那柄劍也是十米有餘,按神侍所說這是劈開世界混沌惡氣的巨劍。
神像前除了她們幾個沒其他人,問了神侍才知道是特地給她們倆清場了。
「既然神明呼喊了你們的名字,肯定是有話要同二位說,那我就先離開了。」神侍說完,仰望神像,臉上全是狂熱與崇拜。
而海洛的表情很平淡,就像是在看一件普通的藝術品,甚至給人一種在評估神像價值的錯覺。
等神侍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蕭時問道:「你信這些?」
海洛搖了搖頭。
在她小時候,便認識到了神明並不會聆聽世人願望的事實,或許在無聊的時候,神明會一時興起,有那麼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去聽一聽自己信徒的願望。海洛從未奢望過自己是那千萬分之一。
「只是神官說它很準。」海洛輕聲道,「所以我想試一試。」
她經常會做些奇怪的夢。夢裡是一樣的世界,她也依舊過著相同的生活,被拋棄,被領養,被關在獸籠中,然後墜入無盡淵。
只是,在夢中沒有蕭時,而她也沒有走出無盡淵。
即使是不死的身軀也會老去,也會有承受的極限。在不見天日的無盡淵中,最先達到極限的器官是眼睛,接著是耳朵,然後是雙手,雙腿……最後是全身。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說不了話,也動不了。她就那樣在無盡淵被關了一輩子,直到死去。
夢境太過真實,即使醒來,海洛有時也分不清究竟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覺,太多的東西雜糅在一起,將腳下的路埋藏。
她只能安靜地站在原地,分不清方向,分不清道路,不發一言地垂下頭。
就像是夢裡那般,悄無聲息地死去。
但每每這時,蕭時總會站在她的面前,引領著她找到真實的道路。
她這一生都不會再奢求其它,唯一的願望便是想要和蕭時長長久久地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