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這話,瞪著眼睛。午後的濕熱鬧得人心煩,獨獨這個條件,我是無法拒絕的。
愣了半晌,我才開了口,
“若是如此,需要我如何?”
“……不必如何。”
“別的我不會,這學學從前不能言語的日子,便當是耳旁風,過了就過了,自不會當那個長舌婦。”
“‘流丸止於甌臾’,我爹的耳朵聽這些早就起了繭了。就算是旁人說我有通天的能耐,他也不見的會相信。”
“那二少是要我做什麼,話既說到此處,便莫繞彎子了。”
“我說了,不必如何……”他湊到我臉前,“若我說,只是圖你這個人呢。”
雖然我沒有聽見過誰親口對我說這樣的話,但是被這些蜜糖罐子下了牙的姑娘,我還是見過的,多半都是自己往肚子裡咽。
我笑出聲,
“二少要是早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若你真是擔憂聶太太日後攤上一個跋扈的夫人,或者是相中了哪家的姑娘想納回家中,那你大可寬心。我這個人,的確是不解風情,所以只求個相安無事,歲月靜好。你擺著我這個正室妻子,我也不會過問你的去處,二少覺得可好?”
“我怎麼覺得,你這話……一股子酸味兒。你當真不介意?”
“我若是介意,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答應。”
他見我確實不在意,眼神一閃而過的失落,而後又滿足似的嘴角一撇,眉尾輕挑起,
“好,好……”
第五文彥擦著我的肩背離,我絲毫不曾想過,他會對我有什麼感情,
“母親的事……算我欠你的。”
餘光掃見他駐足的身影,聽見他低聲一笑,掉頭離開。
我回了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枕著石頭。每次面對著第五文彥的時候,總覺得詞不達意。就像是在這樣夏至的時節,穿上一件狐裘走在街上,還要裝作理所應當。
阿夏開了門,我這才發覺自己倒的茶水都溢出來,快沿著桌案漫到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