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穆清……”我抬眼看著二姐,自己都感受得到陰沉。
“二姐是不是不該說這些的。”
“沒有……對了,二姐,前段時間,可有這邊的督察去家中問話。”
“我是聽說有警局的人去過家中,當時我在照顧致堯,大姐回家去,後來說是從前的侍候舊仆犯事,好像是叫硃砂,之後也沒再說什麼。婆母生病的這段時間,公公有時暗自傷神,經常坐在祠堂,我聽說好像是皓塵姐姐的忌日快到了。當初公公也是因為姑姐的事,撇下了昌南的生意,舉家到了德化。”
我心中緊張又急切,還是忍不住,
“怎麼從前沒有聽過這件事,二姐可知道這姑姐的名字?”
“名字……好像是叫嫣,沈嫣。”
我被自己不自覺的笑聲驚擾,二姐也是一愣。
“穆清,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名字真好聽。想來也是個別樣的美人。”
“你怎麼知道,我曾在相冊里,見到過姑姐的照片,當真是個美人,眉眼和公公十分相像。只可惜,她去世得早,聽說當初不知為何人算計,一家人都葬身在火海中……”
之後二姐說的話,我沒有仔細聽,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原來沈家是我母親的娘家,我還有個外祖父和舅舅。可能是喜極而泣,我竟兀自流下淚,只是我不懂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讓我這個“父親”能下此毒手,連年幼的孩子都不放過。
“穆清……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了?”
“沒有,我就是覺得……有點兒想母親了……前些日子,她忌辰的時候,我只是在郊外給她祭禮,也沒有回德化去看過她,實在是不孝。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
二姐扶著我的肩頭,寬慰我,
“你當初讓她的牌位恭恭敬敬的供奉在祠堂中,三娘從前最是善解人意,你如此孝心,她泉下有知,只會更心疼你才是。”
“可能吧。”
原來這些年我的夢魘,和我手臂上抹不去的疤痕,都是可在我記憶深處的過往。
當初給我醫治的大夫說過,我的嗓子並沒有出現損傷,為何不能開口說話,他也瞧不出。
我回到房間的時候,盯著燈火,閉上眼睛,想起我被送出去的時候,父親告訴我,不要出聲,找機會逃出去。這句話一直印在我腦海深處,可能這就是我當初不能言語的心魔。
我聽見開門聲,迎著燈光看過去,恍然間覺得那人,也是那麼熟悉。
“你就叫我子衿吧,我母親在家的時候,就這麼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