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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康熙火氣大,沒辦法。

張廷玉說著,閉上眼睛,將顧懷袖的手掌拉到了自己的臉側,貼緊了,還是準備跟她說些高興的事qíng。

“皇上給了我半個步軍統領的位置,方便我抓人……今兒我帶著人出去城外找了那個報信的人,不過半路上遇見幾個吟詩作對的士子,倒是看見個熟人。你還記得投河死的汪繹嗎?他有個朋友叫方苞,與我同是桐城人。這倒也是次要,要緊的是他們一群人里有有個罵我的,結果我一出現,人人都嚇住了……唯有個方苞認識我,可巧著呢。”

當時方苞叫了一聲“張老先生”,旁邊那幾個人真可謂是駭然色變。

張廷玉笑著:“當個總裁官,就是能唬人……我看那個叫做范琇的,自負才高八斗,沒將我放在眼底,還說我這狀元郎也是làng得虛名……我琢磨著,是不是徇私枉法一回……”

“就你,還是算了吧?”

顧懷袖聽得好笑。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即便這人將你罵得狗血淋頭,他若真有才,你還不是得放他一個進士功名?”

“唉,這不就是命苦嗎?”張廷玉嘆氣,“好歹這些人都算是我的門生了,還指著我的鼻子罵。你等著看今年會試之後,我給他們批卷……定要叫他們個個羞憤yù死!”

小肚jī腸的張廷玉,這會兒已經開始琢磨報復的法子了。

顧懷袖只道他心黑,索xing等著看戲了。

第一八五章總裁官

眼看著二月底就要忙完了,三月一到,京城裡會試的氣氛立刻出來了。

前有張廷玉一紙《不吃羊ròu賦》聞名京城,賄賂之風大減,看上去也沒人來賄賂他。

作為今年內定的會試總裁官,張廷玉一點也沒有架子,他也懶得去編什麼書,搏什麼名,撈什麼銀。

一句話,張二爺,不差錢。

會試與鄉試一樣,統共三場,不過頭場考試最要緊,因為閱卷的時間很緊,不管是鄉試還是會試,都是偏重頭場。

頭場試題由康熙出,第二三場的考題則由幾個主考官出,今年會試的主考官還沒定下來,只有張廷玉一個。

按理說,這一位這個時候要是出本書什麼的,沒多久就能圈一筆錢上來。

可惜張廷玉不出書啊。

他寫過那一篇賦之後,也沒人敢上來送什麼賄賂了,只等著張廷玉好歹印本書出來,大家看了先生的書,心裡也有個底,好歹有個“參考書”啊。

誰想到,左盼右盼,張廷玉就是老神在在,誰問了都是一句話:忙,沒時間出。

說白了,不出,我就是不出,打死我也不出!

康熙往年都要翻翻下面的總裁官們編的書,有時候點總裁官都是大家背地裡就清楚了的,一出書大家就買。

今年眾人望眼yù穿都沒有,康熙也好奇了,便在考差結果出來之前,問了一句:“張廷玉,旁人今年都要印本書,也好當做給門生們的禮,你這老先生,怎麼沒有一點印書的意思?”

現在印書自然已經來不及了。

張廷玉知道康熙肯定不是要追究這件事,便恭謹道:“微臣手裡事qíng不少,沒有時間寫書,再說各人本事都裝在肚子裡,何勞微臣指點?會試閱卷之時,自然見分曉。”

這倒也是。

可是旁的人可就恨張廷玉入骨了。

就你一個高風亮節,高風亮節,一點銀子都不要,下面的翰林們怎麼過活?

你一個主考官都不出,咱們上趕著出,這不是自己打臉嗎?

要是到時候你出題,全是跟旁人出的書上沒關係的,那就更打臉了。

一時之間,京城之中很有希望當房官、主考官的人,都是躊躇猶豫。

出不好,不出也不好,左右都是為難,心裡將張廷玉罵了個狗血淋頭,終究是膽子大的出了書撈錢,膽子小的索xing等張廷玉今年會試總裁官過去再說。

這會兒還有不少人等著看張廷玉的笑話呢,閱卷時候出差錯的官員不少,張廷玉這總裁官,要一直等到會試發榜之後才能卸任。

殿試之後若是皇帝有什麼不滿,還要叫張廷玉來回話的。

張廷玉頂著一腦門子的壓力,面不改色每日穿行於南書房,不久又到吏部掛了個名,好歹等到簡放會試主考官的時候說出張廷玉的官階來不會太寒酸。

畢竟他只是一個南書房行走,官階不夠難免有人看清。

皇帝給張廷玉做面子呢,張廷玉一點也不心虛地收下了,回來就跟顧懷袖吃了一桌。

顧懷袖只道:“你這官職,拿到手也要吐出去,等會試一完就成了個擺設,這還好意思吃一桌?”

張廷玉捏著筷子:“為什麼不吃?”

“……吃死你!”

她給他夾了一筷子沒ròu的排骨,一點也沒心虛的樣子。

“說起來,我聽說今科會試……似乎多有兇險之處?”

“有什麼兇險地方?”

張廷玉啃了一口排骨,皺緊了眉頭,咬不動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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