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沈越正想送她回家,聽見清脆的「啪」一聲響,緊接著一陣冷風吹進來,他一個哆嗦轉過頭發現正對著他們的窗戶被風颳開撞在牆上。「你等等,我先去把窗戶關上。」
「嗯。」她默默地站在原地看著他懸空半個身子,去拉那扇不停搖動的窗戶。此時快要觸碰到他的手只要輕輕一推就會掉下去,而他還絲毫不知身後的危險。
他終於關上窗戶,上了鎖。
玻璃上明亮中透著絲清冷,印照著他的身影,只有他的身影。身後空蕩蕩的,仿佛根本沒有人待在那裡過。
「唉,錯過這麼好一個機會。」他嘟囔著,無意中瞥見最後面那張桌上放著一本《本草綱目》。
他拿起書,隨手扔在掉落一地的書堆里後,撿起手電筒離開了。
1935年,是他們在華海學校讀書的第三年。
華海學校矗立在山腰上,整個校園呈階梯狀一直向上延伸,寢室在大門的兩邊相背而立,從寢室到操場一共有1672步階梯,每天都會花二十分鐘爬石梯然後橫穿大半個操場才能到教室。
這就是華海「勞其筋骨」的校風。
學校的辦學宗旨是不分富貴與平窮,只要是想學習的學生都可以來這所學校讀書。若是家裡貧困,學費可以在讀書期間打工賺錢慢慢補上。
高處鐘盤上的分針忙碌著,但是它此刻正流逝在某人的夢鄉里。
宿願正在花園裡的長木椅上酣睡,遠處飄來一陣花香使他驀地驚醒。
許朝暮和邱曉雪提著一籃花從花園中間走過。
「等一下。」他一躍而起,用極快的速度從水池周圍壘砌的石台上奔到她們面前。縈繞在鼻尖的清香,他咧嘴一笑。「朝暮,紫藤開花了?」
許朝暮眯眯眼,一把從他手中奪回,放進籃子。「嗯,這些是我們摘來做紫藤糕的。」
「為什麼要做紫藤糕?」
「做給會長的。」她們可是趁著一大早沒多少人就拿著剪子去采了,就是想早點做好拿給沈越。「好像他最近胃口不太好,我想他會想吃自己家鄉的東西。」
這幾天在食堂看見他吃飯時每次都會剩一半的飯菜,好像不單單是沒胃口,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可惜她不好開口問,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希望他能心情好點。啊!怎麼說給他聽了?這搗蛋鬼不會想到什麼了吧?許朝暮心慌意亂的胡想著。
宿願撓撓頭根本沒聽見她說的,他的眼睛可是一直盯在那些淡雅的花朵上。趁她們不注意,他把手伸進籃子裡眼看著就碰到了。
曉雪眼尖瞧見了,毫不客氣猛地一掌打向他。吃痛,一看手背紅了一大片,他怒視著邱曉雪,「你幹嘛打我?」
邱曉雪不悅地說:「那你的手在幹嘛?」邱曉雪和朝暮的性格恰恰相反,是出了名的暴脾氣,雖然平時不怎麼和宿願說話但是也不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