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他居然會來找她。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額頭還流著汗,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住院嗎?「你怎麼來了?」
宿願沒回答她的問題,一個勁執著地問她。「你還會回來嗎?」
拖著病出來就是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他瘋了嗎?怎麼能不好好珍惜身體呢?「你回醫院去!」君禾盯著他認真說。
「你回答我的問題!」宿願對她嘶啞吼著。
君禾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我不是說了處理完一切就會回來找你的……」
「那你可以不要報仇嗎?!」他的聲音漸漸地低沉,喉嚨也極不舒服。
「……不能,若是當初沒回到君家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君家害了她和母親,害宿願落崖失蹤,這些仇她放不下!
宿願執著問著,「君禾,你能放棄報仇嗎?」他要她給出一個答案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希望她不要受傷。
「……」
「還是不能嗎?」
「……除非我死否則君家不會讓我離開,所以只能讓這場爭鬥繼續下去讓自己得到自由。」這是她不得不面對的事,是無奈的事實,即使殘忍也必須說出來讓他明白。
…………
後來宿願說了一句話。
他說,「君禾,她們逃走吧。」
君禾先是搖搖頭,最終還是答應了,因為她無法殘忍地打破他的期望。
不在乎這是不是逃避,也不在乎能不能逃掉。一如八歲那年她再次伸出手,他再次毫不猶豫地拉起她向著前方跑去。
在離開海城的火車上兩人沒說話,彼此緊握的雙手卻出賣了他們的不安。
鄰座的小孩子問他的母親:「媽媽,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啊?」
「前面。」
他們看向那位母親,那位母親正出神地望著窗外,眼中迷濛一片。
那個不算作答案的答案看來真是她心中所想的答案。
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順著感應望向行道對面的位置上的一對情侶,看著他們十指緊扣的手,沖他們笑笑。就轉過去對小孩說:「車子一直在往前開從不走回頭路,那是因為車子不能選擇方向但是人卻可以。」
「媽媽,人為什麼要選擇方向?」
「……」任憑小孩怎麼問,那位母親都沒再說下去。
那是因為生命若要繼續下去就必須選擇方向,是生是死也是自己作出的決定,更何況一旦走上選的那條路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小孩子不懂大人懂的事,問問就揭過不會有疑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