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化學反應這個東西,異常jīng密,多一個物質分子,結果就大相逕庭,即便模擬人體胃酸環境,到底是模擬,不是真的,故此,懷清最後也不知道這個法子到底能不能解砒霜的毒,但以懷清實驗的結果,即使不能全解,也有一定作用。
不過這些gān繫到化學的東西,就算她說出來,恐怕這些人也聽不懂,索xing不如不說,反正能不能解毒,也已經灌下去了,剩下的就看運氣。陳延更不免有些失望,卻又一想,反正也沒其他法子,只能一試。
慕容曦道:“原來你的醫術都是靠蒙的?”
懷清白了他一眼:“六皇子若是能蒙,懷清自當讓賢。”慕容曦又給她噎住,不禁咬了咬牙:“你這丫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炕上的劉占山頭一歪,張嘴吐出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臭不可聞。
慕容曦掩住鼻子道:“哎呦,這臭的都快趕上茅廁了。”見懷清不禁沒喊臭,還上前給劉占山號脈,慕容曦也不好再說什麼,卻掩著鼻子往門口挪了挪。
懷清道:“叫廚娘熬米粥,給他灌下去,只他吐了就灌,直到不吐為止。”
懷濟忙道:“這麼說他的命保住了?”
懷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畢竟砒霜是劇毒,能不能保住命還要觀察,不過,我剛瞧了他的脈,已現生機。”
懷濟點點頭,陳延更跟慕容曦都鬆了口氣,劉占山罪大惡極,僅憑劫朝廷稅銀這一向罪名,縱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之所以救他就是要扳倒許克善,只要他的命能留到明天,許克善就算再狡猾,也回天無力了。
懷濟叫陳皮在這兒盯著,其餘人挪到廂房裡頭坐下,懷清才問:“在哪兒抓的劉占山?”
懷濟道:“這還多虧陳大人。”
陳延更道:“劉占山在伏牛山中貓了好幾個月,我猜他早耐不住要偷著下山尋樂子了,就讓人在汝州府的各城門守著,果然今兒一擦黑,劉占山遍進了汝州城,在湘紅院中跟許克善的兒子許世龍相會,怕打糙驚蛇,只讓人埋伏在湘紅園外頭,等著劉占山出來,一舉將其擒獲,沒想到許克善竟然殺人滅口,等許世龍出來,劉占山已經中了毒,劉占山是匪首也是人證,若死了怕還要多費周折,在下記得懷清姑娘一身神奇醫術,這才連夜趕到南陽。”
慕容曦道:“huáng國治今天讓人送了信兒來,說許克善把柳妙娘送到了他府上,怕許克善生疑,留下了柳妙娘。”說著哼了一聲:“許克善果真狗膽包天,私通山匪,劫持稅銀,陽奉yīn違,賄賂官員,這隨便一條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爺倒是看看,明天他還有什麼話說。”
陳皮跑進來道:“劉占山醒了。”
慕容曦站起來:“醒了就好,沒有劉占山,還真辦不了許克善。”抬腳出去了。
陳延更忙跟了過去,懷濟落在最後,跟懷清道:“今兒可熬了你,趁著天沒亮,再去睡會兒吧。”
懷清點點頭:“甘糙把解毒丹拿來。”
懷清放在懷濟手裡:“兩個時辰吃一丸,便保不住命,也能拖延到明天晚上。”
懷清回到自己小院的時候,銀翹已經讓人備下了洗澡水,懷清泡了熱水澡,天已大亮,晨曦透窗而入,令人的心qíng都亮堂了起來。
甘糙把被褥鋪好道:“折騰了一宿,姑娘快睡會兒吧,除了山匪這一害,往後南陽縣就消停了,大爺這個官也做穩當了,姑娘您啊也不用愁了。”
懷清忍不住笑道:“叫你說的,我多愛cao心似的。”
甘糙嘟嘟嘴:“姑娘可不是愛cao心嗎,從在鄧州府那會兒就是,何時閒過,不是給人瞧病就是配藥,還要替大爺發愁怎麼當官,一個人cao八處的心,奴婢都替姑娘累得慌,到了南陽縣就更不用說了,天天愁著怎麼幫大爺,如今好了,除了害,姑娘快著好好歇歇吧。”懷清躺下,甘糙給她掖好被子角兒放下帳子才出去。
懷清閉上眼,心道,哪是自己想cao心,是必須得幫他哥才成,他哥若不當官還好,既進了官場就身不由己了,人都說官場步步榮華,怎知這榮華背後隱藏著的卻是步步殺機,一步行差,就不是丟官罷職的事兒,弄不好,全家都得跟著掉腦袋。
他哥一心為民,自己若是再不幫著cao點兒心,哪會兒給人算計了都不知道,這官場的人可都是一個人八個心眼子,最善於兩面三刀,臉上明明笑著,腳底下卻使絆子,讓你栽了跟頭都不知道怎麼栽的。
這也是就是現在,估計等再過幾年,她哥歷練出來,自己就不用cao這些心了,不管怎麼說,許克善伏了法,南陽縣怎麼也能安生幾年,下一步就是怎麼幫著老百姓脫貧致富了,這是他哥本來就想gān的事兒,也是他哥的政績,有了政績仕途才能順暢。不過,這些且等過了明兒再說吧,這會兒她真有些累了,翻個身睡了過去。
甘糙在外頭吩咐銀翹:“你在這兒看顧著,不許吵著姑娘,我去灶房看看去,今兒咱們南陽縣可有大熱鬧呢。”
許克善換了衣裳,問身後的管家:“少爺幾時動的身?”
管家忙道:“一早天沒亮就走了,估摸這會兒都出汝州府了。”
許克善點點頭:“昨兒你送柳妙娘去汝州城,可見著了huáng國治,他說什麼了沒有?”
管家道:“客氣了兩句,還說他的病越發不好,恐今兒不能來赴宴,讓老爺幫他在六皇子跟前請罪。”說著放低聲兒道:“不過奴才瞧得出來,huáng大人甚為中意柳妙娘,奴才今兒一早使人去掃聽,說昨晚上就收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