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問道:“樂什麼?”
銀翹抿著嘴笑:“回頭陳皮哥哥問問甘糙姐姐不就知道了嗎,我可不敢說。”說著捂著嘴跑出去了。
甘糙瞪了陳皮一眼:“樂你個笨蛋。”臉一紅忙著追懷清去了。
陳皮撓撓頭,心說,樂我做什麼,我什麼時候成笨蛋了,倒把人弄個丈二和尚越發摸不著頭了。
懷清到了前頭,剛到廳外,略往裡一瞅就見慕容昰坐在裡頭正跟余雋說話呢,不免停住腳,有些猶豫,琢磨修閘口的事兒忙的她哥天天不著家,慕容昰這個主理的皇子倒落得清閒,成天在縣衙裡頭待著。
余雋早瞥見外頭的懷清,見她想進來又躊躇的樣兒,不禁看了表哥一眼,心說,懷清這丫頭自來是個慡利xing子,如今這般,莫非跟表兄之間有了些什麼,想著,不禁仔細端詳了表兄半晌,見眉眼不動,跟過去不見絲毫異樣,不禁暗暗疑惑。
懷清略猶豫片刻,想自己跟慕容昰又沒什麼,怕他做gān啥,他還能把自己吃了不成,想到此,邁腳進來,先給四皇子見禮,然後跟余雋道:“可是梁家尋你了?”
余雋嗤一聲笑了:“真真沒有你這丫頭料不到的事兒,梁榮這回可是栽到家了,前後七八萬兩銀子不到兩個月就沒了,那可是梁榮攢了多少年的棺材本。”
懷清道:“什麼棺材本,本來也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不義之財來路不正,沒了正好,那塊地梁家想賣多少銀子?”
余雋笑道:“你不一早就囑咐我了,多了一千兩就不要嗎,我自然不會多給的,反正,除了我那些地也沒第二個人敢要,都知道那三十傾地沒用,買去做什麼,故此,梁家異常痛快的就賣了。”
懷清眼睛一亮:“這麼說,那三十傾地如今在你手上。”
余雋點點頭:“我這不來跟你商量了嗎,前頭的我倒是知道,這後面的你打算怎麼著,那三十傾地上,如今可都是椴木搭的架子,你說不讓我拉走,要那些椴木莫不是真想種靈芝?”
懷清笑了:“種什麼靈芝啊,那不過是糊弄梁榮的把戲,我是想種冬菇,先頭我本來也想過,卻考慮到前期投的銀子太多,要平地,要購置椴木搭架子,前前後後都算上,也不少銀子,再說,我也著實沒騰出手來,正好,咱們府台大人要收地種藥,就讓他幫幫忙,也算給咱們南陽做點兒貢獻了。”
余雋笑的不行:“這貢獻做的,棺材本都賠進去了,不過,冬菇倒是好東西,雖不及靈芝卻比尋常藥財貴多了,莫非你想親自動手。”
懷清搖頭:“你是知道的,我這人動嘴成,動手不行,這三十傾地就放在你手裡好了,算你我合作的生意,梁榮那些銀子做成本,我出主意,剩下你瞧著折騰就成。”
余雋道:“如此也好,雖說一任三年,可我瞧著張大人在南陽不一定能待滿三年,明年chūn,伏牛山閘口建好,想必張大人也該高升了,張大人一走,你自然也不能留在南陽,哪管得了這些,橫豎我常跑南陽,這也不算什麼事,到年底算清了帳,所得利潤你我五五分成,跟慶福堂的分紅一併給你送過去倒省事。”
說著,忽的笑道:“倒不知你一個小丫頭要這麼些銀子做什麼?”
懷清道:“你不當家不知茶米貴,這過日子哪一樣不要銀子,指望我哥的俸祿,是能養家還是能餬口,如今我哥還沒成親,家裡人口少還好說,將來嫂子進門,再生了幾個小侄子,一家大小多少張嘴,難道讓她們跟著我哥吃喝不上,我哥捨得,我還捨不得呢。”
余雋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倒是打算的遠。”
懷清道:“有道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怎能不打算遠些。”
忽聽慕容昰道:“你事事幫你哥打算妥當,可想過你自己將來如何?”
☆、第63章
余雋挑了挑眉,心說表兄您這也太直接了,哪有這麼問人家姑娘的,卻想想表兄的xing子,又覺合qíng合理,外人都說四皇子冷心冷清不好相與,可余雋卻覺他表兄是個難得的長qíng之人,自然,他不輕易喜歡一樣東西,卻只要喜歡了,就會喜歡下去,例如收藏,例如燒瓷,興趣都如此,更何況人了。
或許看起來,表兄對懷清的喜歡過於含蓄,至少比起六皇子含蓄太多,但余雋最清楚,表兄能如此已是萬分難得,表兄不是個喜歡管閒事的人,卻,只要懷清的事都會cha手,就拿南陽這個閘口來說,表兄如今協理戶部,竟千里奔波來南陽督建此事,若沒有懷清,恐怕表兄不會如此。
且,今天這般問出來,心意已明明白白的攤在這丫頭面前,余雋也異常好奇懷清會怎如何應對,她心裡頭喜歡的到底是表兄還是六皇子,故此也定定望著懷清。
誰知懷清怔愣一瞬,繼而笑了起來眨眨眼道:“我當然跟我哥嫂一起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