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冬道:“姑娘要進京呢。”
懷濟愣了一下,快步走了進去,剛邁進院子正跟懷清打了碰頭,懷濟忙道:“怎這時候要進京?”
懷清也不想啊,若不是若瑤送了一封信,自己還想看南陽的燈呢,如今卻不成了,若瑤信里說,葉之chūn跟皇上說了,要把若瑤嫁給六皇子為妃,皇上雖未下旨,十有八九要成了,若瑤信里急的不行,字裡行間露出些許輕生的念頭,懷清怕她想不開,這才急忙進京。
本還說今年在南陽躲了清淨,卻不想臨到了也沒躲過去,只不過,這些事不好跟懷濟說,說了沒用不說,她哥再跟著想不開就更麻煩了。
想到此,懷清便打了謊:“是葉夫人的身子不大好,叫我過去。”
懷濟一聽是葉夫人也不敢攔了,忙道:“路上小心些。”懷清看了他一眼方匆匆而去。
懷清趕到京城的時候正是正月十四,進了京,懷清心倒定了,記得爺爺曾經跟她說過,出了事儘量往壞裡頭打算,真到了壞的時候,又得往好處想。
懷清覺得如今的局勢已經壞的不能再壞了,故此,只能往好裡頭想,便也不著急了,想到葉之chūn,懷清就不想住進葉府,人家千方百計的想跟自己劃清界限,自己做什麼還貼上去,她張懷清別的沒有,這點兒骨氣還是有的。
若不是若瑤跟哥哥兩qíng相悅,懷清也不會進京,從心裡說,她還是希望若瑤能成為自己的嫂子。這件事既不能從葉之chūn這頭下手,就只有一條道了,那就是慕容曦。
懷清讓老孫頭尋了個客棧住下,反正自己是男裝,又帶著牛蒡,住客棧也不會有人懷疑,次日一早懷清便去了六王府。
六王府氣派的朱紅色大門真把她震了一下,心說真是王府啊,這門檻高的尋常人夠都夠不著,到了這時候,懷清才發現,別說找慕容曦了,或許自己連六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自己要直接說找慕容曦,肯定讓看門的給趕出來,想來想去,懷清還是決定打陳豐的旗號,畢竟陳豐是一個下人,可信些,不至於被趕出來。
想到此,囑咐了牛蒡幾句,牛蒡上去跟守門的說了兩句,守門的往懷清這邊兒看了兩眼,琢磨陳總管的侄子?從南陽來的?沒聽說陳總管有南陽的侄子啊,而且,陳總管的侄子怎么姓張呢,這哪兒挨著哪兒啊,當自己好糊弄不成啊,兩眼一瞪,推了牛蒡一把:“去,去,哪涼快哪兒待著去,什麼不好冒充,敢冒充我們陳總管的親戚,慢說我們陳總管沒你們這樣的親戚,便有,也不該什麼南陽來的,識相的趕緊走,再不走叫府尹衙門的人來,把你們抓去下大牢。”
牛蒡只能回來:“姑娘,他說咱們是冒充的,讓咱們趕緊走,不然叫衙門抓咱們下大牢。”
懷清不禁嘆了口氣,想了想,把自己手上的手鍊叫牛蒡拿過去:“把這個給他,讓他轉給陳豐,說清楚咱們客棧的招牌,剩下的看運氣吧。”
牛蒡一過去那看門的就道:“怎麼又來了,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怎麼著?”
牛蒡忙道:“這位爺,這位爺,我們家公子說了,叫把這個給陳總管,陳總管一看就知道了,我們公子住在悅來客棧。”把手鍊遞在看門的手裡就跑了。
看門的低頭一瞅,心說可壞了,莫不真是陳總管的侄兒,這麼大顆的貓眼兒,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物件兒,得罪了這位,趕明兒有自己的好兒嗎,想著忙抬頭要叫住牛蒡,哪還有人,正琢磨這事兒要壞,就見王爺的轎子從那邊兒過來,急忙把手鍊袖起來。
誰知匆忙之間卻沒袖住,正趕上慕容曦下了轎從跟前過的時候,掉了出來,慕容曦腳都邁上台階了,卻一眼看見地上手鍊,沒等看門的反應過來,已先一步撿了起來,臉色一沉:“這是哪兒來的?”
看門的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剛剛來了主僕二人,說,說是陳總管的侄兒,卻姓張,奴才一想,陳總管的那來這門親戚,更何況,既然是侄兒怎會姓張,加上又是南陽來的,奴,奴才……”沒等他說完,給慕容曦一腳踹到一邊兒:“人呢?”
看門的忙爬過來:“說是在悅來客棧住著呢。”
慕容曦指著他咬牙切齒的道:“爺回來再跟你算帳。”轉頭上了轎子,直奔悅來客棧,不想到了一問,人還沒回來呢,慕容曦等不及,又順著路尋了回去。
懷清之所以沒回來,是攤上事兒了,也不知是什麼孽緣,隔了一年卻又碰上了尹進寶。
回來的路上忽瞧見街邊兒上有個麵館,字號尋常,倒是立著老大一個牌子,上頭寫著炸醬麵,勾起了懷清的興趣,琢磨這炸醬麵館怎都開到京城來了,叫老孫頭停了車,三人進去叫了三碗面。
等面一端上來,牛蒡道:“這算什麼炸醬麵啊,麵條水了吧唧,ròu醬的澆頭灰突突的,也不知是什麼醬做的,菜碼倒是白菜,卻是白菜幫子,連點兒滋味兒都沒有。”
不想牛蒡一句話讓夥計聽了去,夥計哼一聲道:“鄉巴佬,吃過炸醬麵嗎,沒吃過別瞎說,抬頭看看這是京城,天子腳下,帶著龍氣兒呢。”
牛蒡一聽更氣不忿了:“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過炸醬麵,這炸醬麵還是我沒家公子第一個做出來的呢,我我們家裡三天就吃一回。”
那夥計臉色剛不好看了:“你們家公子第一個做出來,口氣夠大啊,知道這麵館是誰開的嗎?”夥計說到這兒,忽看向門口眼睛一亮顛顛的跑了過去:“二爺您來了。”
懷清看過去,不禁愕然,進來的正是尹進寶,懷清心說,這貨兒怎麼還在京城,他爹應該走了吧。
尹進寶一見懷清也愣了下,隨即回過味兒來指著她道:“爺就說在百花洲有個娘們唧唧的小子是六皇子的相好吧,老爺子非說爺胡說八道,今兒可讓爺碰上了,小子今兒來了爺的館子還想走,沒門,給爺關門,爺今兒也沾沾六皇子的光,見識見識這小子伺候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