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著急呢,甘糙進來道:“姑娘,少東家來了。”
懷清正煩呢,一時沒把少東家跟余雋聯繫在一起,揮揮手道:“什麼少東家,來就來了跟我什麼gān系……”卻忽的住了嘴:“你說誰?”
甘糙笑道:“慶福堂的少東家,余大夫來了。”
懷清忙道:“快請他進來。”
甘糙有些猶豫:“請少東家來這兒?”
懷清白了她一眼:“這兒怎麼了,我正好有事問他呢,快去。”甘糙想想少東家也不是來一兩回了,這會兒講究什麼男女有別可都晚了八村了。
余雋一進來就見懷清坐在院子裡,手邊兒堆著一摞醫書,正在哪兒翻呢,眉頭緊鎖,像是遇上了難事。
不禁挑了挑眉道:“還是你用功,到了這煙柳繁華的揚州,也不出去逛,仍貓在家裡看書。”
懷清頹然放下手裡書,讓他坐下道:“通判府葛大人中了毒,如今成了半個傻子躺在炕上,我哪還有心思出去逛啊。”
余雋一驚:“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謀害朝廷命官,莫非沒了王法不成?”
王法?懷清嗤一聲道:“陸興在大理寺的天牢里都讓人滅了口,更何況,這裡可是江南,天高皇帝遠,莫說下毒,便買兇殺人也不新鮮。”
余雋皺著眉道:“中的什麼毒,以你的醫術也不能解嗎?”
懷清嘆了口氣:“炭毒。”
余雋倒吸一口涼氣,他是大夫,自然知道這炭毒的厲害,中了炭毒的非死既傻,痊癒的寥寥無幾,怪不得把懷清都難成這樣呢。
余雋:“炭毒難解,便你翻遍了醫書也無濟於事。”
懷清道:“正好你來了,我問你,就你所知,可有醫治好的案例?”
余雋仔細想了想,忽想起一件事來:“我師傅倒是跟我提起過,多年前冷宮裡的嬪妃有中炭毒,被當時的太醫院院正蘇毓敏治好的案例。”
懷清眼睛一亮:“可否讓我瞧瞧那醫案?”
余雋搖搖頭:“那是宮裡的醫案,如何拿得出來?”
懷清道:“可否尋哪位蘇太醫來瞧瞧葛大人的病?”
余雋更是搖頭:“你怎麼忘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因淑妃一案,蘇毓敏獲罪,後天牢失火,蘇毓敏葬身火海,都死了十幾年了。”
他一說,懷清倒想了起來,仿佛是有這麼檔子事兒,既然人死了,就只能動那些醫案的腦筋了,想了想,開口道:“可否叫人謄抄一份給我看。”
余雋道:“皇上深憎蘇毓敏,舉凡他的醫案不是燒了就單獨封起來,便太醫院的人也不許翻看,不過你也別著急,待我想想法子。”
慕容昰一進府,管家就忙呈上信道:“江南的加急信,是少東家寫來的。”
慕容昰接過抽出信紙快速看了一遍,腳沒邁進松濤苑呢,停住,轉身就往外走,到了大門口上轎吩咐:“去宮裡。”
進了御書房,慕容昰正斟酌言辭,琢磨該如何開口更妥當,忽的皇上一拍炕桌道:“邱明臣……”聲音極冷厲。
海壽在旁邊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說邱家兄弟這是作到頭了啊,就不想想,你官做的再大還不是皇上給的,你邱明臣說白了就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能讓你做官,也能抄你滿門,你這麼跟皇上做對,有什麼好兒啊。
皇上看嚮慕容昰:“這是剛來的加急密奏,揚州通判葛連升忽發重病,陸興前腳死,葛連升後腳就病了,這也太巧了,邱明臣當朕好糊弄不成,你可知葛連升是什麼病?”
慕容昰道:“正要回父皇,余雋也送了加急信來,說葛通判中了炭毒,無有解毒之法,想起宮裡曾有治好的案例,便想借醫案一觀。”
旁邊的海壽聽了,心裡咯噔一下,暗道:“我的四皇子唉,您怎麼提起這檔子事兒了,蘇毓敏可是皇上的忌諱,這都十幾年了,也沒人敢提一句,您這可是抽什麼風啊。”
皇上臉色沉沉的看著慕容昰:“你說的是蘇毓敏的醫案?”
慕容昰道:“正是,江南一案葛連升gān系重大,陸興已經死了,若葛連升再保不住,江南的大小官員心懷懼意,自然會倒向邱家兄弟,若江南官員一心維護邱家兄弟,恐江南官場永難肅清,便京里那些跟邱家兄弟私下有聯繫的官員,也更會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