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臣嘆口氣:“終究做了不臣之人。”
邱顯臣見說動大哥,忙道:“既要造反,頭一個就拿慕容曦祭旗,明天正是大哥的壽日,不如在總督府擺宴,遍邀江南官員,到時候先殺張懷濟後斬慕容曦,大哥,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若事成,咱們兄弟也是真龍。”
張懷濟拿著貼子道:“邱明臣已存不臣之心,這宴無好宴啊,六皇子謹防邱家兄弟狗急跳牆。”
慕容曦嗤一聲道:“爺給邱明臣一百個膽兒,他敢動爺一下試試。”
懷清道:“我也去。”
慕容曦眉頭一皺:“不成。”
懷清挑眉看著他:“我怎不能去?”
慕容曦道:“這可是鴻門宴,回頭邱家兄弟狗急跳牆,動了手,到時候刀劍無眼,傷了你怎麼好。”
懷清笑了:“剛你不還說邱明臣沒這樣的膽子嗎。”
“呃……”慕容曦摸了摸鼻子咳嗽一聲,他那是給自己壯膽呢好不好,此一行不亞於龍潭虎xué,他哪捨得讓這丫頭涉險呢。
懷清一見他的表qíng就知道他想的什麼:“放心吧,到時候我一準躲在六皇子跟哥身後。”
慕容曦嘆口氣道:“早晚爺的頭髮得白了,cao心啊。”
噗嗤……甘糙忍不住笑出聲,懷清臉一紅,白了他一眼,心說,上回在南陽引鳳樓的熱鬧自己就沒趕上直播,這回自然不能錯過。
今夜兩江總督府燈火通明,前廳內大開筵宴,招待江南的大小官員,懷清跟在慕容曦懷濟身後,剛下車,就見邱明臣迎了上來。
見了慕容曦拱手道:“六皇子賞光,鄙府蓬蓽生輝啊。”
慕容曦道:“邱大人的五十大壽,爺若不來捧場,恐說不過去。”寒暄過後入內坐了首席。
懷清掃了一眼周圍,江南的官員來的真叫齊全,一個個坐在哪兒,面上帶著笑,眉宇間卻都心事重重的。
想想也能理解,事qíng到了如今的地步,這些江南的官也該站隊了,若站在朝廷一邊兒,又要糾結過去貪的銀子,怕皇上秋後算帳,落個丟官罷職還好說,恐怕身家xing命也難保,若站在邱家兄弟一頭,那就是造反的逆臣,可是誅九族的罪過。
這些人得多是科舉出仕,雖說貪字當頭,gān了不少壞事,骨子裡還有些許文人的執拗,當個貪官容易,若真讓他們造反卻難上加難,所以,今兒這個鴻門宴無異於把這些人架在火上烤。
慕容曦唰的打開手裡的摺扇,扇了兩下道:“來的人真不少啊,爺瞧著江南的官兒都來了吧,這要是一鍋燴了,江南的百姓可樂了,從此江南的衙門裡再沒貪官了。”
噗……夏士英剛喝進去的茶差點都噴了,忙咳嗽兩聲掩飾過去,懷清也忍不住想笑,慕容曦這張嘴真是yīn損非常,這一句話把江南的官兒都罵進去了。
邱明臣臉色有些不好看,呵呵笑了兩聲:“六皇子說笑了。”
慕容曦卻道:“爺可不是說笑,邱大人今兒把江南的官兒都請來,是給大人過壽呢,還是別有居心就難說了。”
“你……”邱顯臣臉色一變,剛要發作,啪就挨了一巴掌,慕容曦甩了甩手:“這是爺教教邱大人什麼是上下尊卑,你邱顯臣不過一個江蘇巡撫,做的是我大燕的官,當的是我慕容家的奴才,敢指著爺的鼻子說話,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還是說想造反?”
邱顯臣捂著臉,正要說什麼,給邱明臣喝住:“六皇子說的是,以下犯上該當有此教訓。”
“大哥……”邱顯臣就不明白,都說要造反了還這麼受慕容曦的氣做什麼,卻見大哥的臉色沉的嚇人,不敢再說什麼悻悻然退到一邊。懷清還是頭一回見慕容曦耍橫,能橫的如此渾然天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一個cha曲把江南各位官員看的心驚膽戰,早就明白的,心裡跳的跟得了心臟病似的,琢磨今兒晚上不知能不能保住這條命呢,剛明白過來的,心都涼了,這就是鴻門宴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們這些官怎麼選都是錯。
一時上了酒菜,邱明臣端起酒杯來道:“各位大人光臨寒舍,喝一杯明臣的壽酒,明臣這裡謝各位了。”
說著一仰脖gān了,又倒了一杯,忽的朝著北邊跪下頗有些激動的道:“皇上,萬歲,當年明臣來江南之時,皇上說過得話,明臣歷歷在目,明臣……”說著竟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