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道:“這丫頭不是個講究這些的,平常連首飾都不見她戴,倒捨得給她哥置辦如此厚重的聘禮,想來也是為了爭口氣,如此,葉府這個姑娘嫁的也算風光了。”
老將軍這話說的不錯,聘禮一樣一樣的抬進葉府,禮官兒拿著聘禮的單子,越念越來神兒,金堂玉馬兩對,粉彩福壽瓶一對,青玉如意兩隻,珊瑚樹,五彩玉石多子樹一對,蜀錦,宋錦,雲錦,各二十匹,蘇繡……
越念聲越高,聲音從外頭直傳到廳里,叫來賀喜的賓客們聽得一清二楚,葉之chūn滿臉紅光,雖說把若瑤嫁給懷濟,就沒想過要什麼面子,到底心裡也有些小遺憾,畢竟也是要理兒要面兒的人。
如今,張家大張旗鼓的送來這麼多貴重的聘禮,這面子做的真叫一個風光,也不禁暗贊懷清會辦事,這麼一來,讓那些瞧熱鬧的落了空不說,自己也真徹底放了心,雖說不在乎這些,可男方的聘禮輕重,象徵著對女家的重視,到底也怕委屈了若瑤,如今還委屈什麼,就算嫁的是世族公子,恐也比不上今兒的風光呢,心裡高興,以至於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都不覺露出淡淡的笑意。
葉管家瞧在眼裡,偷偷給懷清姑娘豎起了大拇指,這事兒辦的漂亮啊,俗話說的好,有粉兒抹在臉上,別人才瞧的見,懷清姑娘真是深諳此道,不過,這麼多好東西,真不知懷清姑娘從哪兒弄來的,就算自己都開眼了呢,這一下,他們家大姑娘的聘禮估摸把京城都震了。
葉夫人笑道:“平常這丫頭連首飾都不戴,卻不想倒捨得置辦這麼些聘禮,老太君,若瑤這聘禮恐沒幾萬銀子下不來,且,好多寶貝恐有銀子也買不來呢,倒不想張家有這麼些家底兒,老爺先頭還怕張家下聘太過寒酸,叫我偷著送五千兩銀子過去呢,這會兒想想真真可笑。”
張婆子也道:“莫非懷清姑娘是財神爺托生的不成。”
老太君道:“這話我可不信,便再多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還記得在鄧州的時候,懷清丫頭說過,得算計著過日子,雖說她有本事開源,若不是會過日子,恐也積不下這些銀子,只不過,若是旁的丫頭便攢下這些銀子,怎麼也要留下一些,哪捨得都貼給自己哥哥,她自己可還沒出門子呢,從這兒就能看出,這丫頭根本沒想過自己。”
說到此,伸手拉過若瑤語重心長的道:“知道你們來qíng同姐妹,可進了張家你就是嫂子,投以木瓜,報之瓊瑤,心裡頭記著今兒,等以後丫頭出嫁的時候,也當盡全力方對得住她今兒這番心。”
若瑤羞澀的點點頭:“若瑤省的。”心裡也頗感動,身為女子誰不想風光大嫁,便不為自己,為了爹,為了葉府,心裡也略有些遺憾,不想懷清卻令所有事qíng都圓滿了,若瑤真鬆了一口氣,如今滿心都是喜悅,都是對往後幸福生活的期盼,仔細想想,若當初懷清沒進葉府,哪有如今呢。
憩閒閣二樓,國公爺站起來道:“熱鬧瞧完,也該回去了。”
老將軍點點頭:“本來還有些擔心,如今看來這丫頭簡直遊刃有餘,我也放心了。”
國公爺笑道:“你倒真稀罕這丫頭。”
老將軍白了他一眼:“莫非你不稀罕?不稀罕天天往我的將軍府跑做什麼?”
國公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丫頭的確有趣。”說著推門出去,剛推開一半,眉頭一皺又把門闔上了。
老將軍疑惑的道:“怎麼著還不捨得走了啊。”話音剛落,忽聽外頭的一個尖利的聲兒:“往哪兒撞呢,沒瞧見我們六王妃啊。”
老將軍恍然,外頭是赫連老頭的孫女。
赫連清一腦門子火氣,今兒本是來等著瞧張家笑話的,才一早定了憩閒閣的包間,卻不想笑話兒沒看成,倒看了一肚子氣,這一出來還險些跟人撞上,底細一瞧,竟是余家老二餘靜茵。
赫連薇嫁的余雋,兩家就成了親戚,余靜茵也會來事,一見是赫連清,忙一福道:“靜茵給六王妃請安。”
見她這般,赫連清倒不好再說什麼,揮揮手道:“原來是靜茵妹妹,還說妹妹回冀州了,原來還在京城啊,怎不去六王府尋我說話兒。”
靜茵目光閃了閃道:“本是回了冀州的,因大伯跟父親來京,靜茵就跟來散散心,不想在這兒遇上了六王妃,真真巧呢。”
赫連清道:“你哥嫂也來了?”
余靜茵心裡撇撇嘴,暗道明明自己的嫂子是她親姐姐,卻非這般說,嫁進王府就連親姐姐都不想認了,什麼東西啊,面兒上卻不露出來,只道:“嫂子沒來,大哥哥來了。”
赫連清點點頭:“想是慶福堂的買賣忙。”
余靜茵呵呵笑了兩聲,頗意味深長的道:“這就難說了,我大哥哥跟張家兄妹頗有jiāoqíng,張懷濟成親,大哥哥自然要來賀喜。”
赫連清一愣:“余雋認識張懷清?”
余靜茵道:“何止認識,張懷清送大哥哥一副字,現就掛在大哥哥的書齋里,日日瞧著都瞧不夠呢。”說著目光閃了閃,狀似無意的道:“說起來,張懷清可是個有本事的,不止大哥哥,還有六……呃……”說道此,仿佛說錯了什麼,忙掩嘴道:“瞧我這張嘴,六王妃可別放在心上……”
赫連清臉色一沉:“妹妹把話說清楚,莫非張懷清跟六爺有什麼gān系不成?”
余靜茵忙道:“沒有沒有,姐姐只當我是胡說的便了,恐久不回去,爹要擔心,靜茵先告退了。“說著轉身走了,留下赫連清站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非常……
☆、第125章
“主子,咱該回府了。”丫頭小聲提醒了一句,不見赫連清應聲,忙又大聲說了一句:“主子可該回去了……”話音未落啪就挨了一巴掌:“我還沒聾,這麼大聲做什麼?”丫頭給赫連清打的委屈非常,捂住臉又不敢辯駁,只得低下頭。
赫連清待要不信,卻不由摸了摸自己的手肘,前兒夜裡慕容曦喝的酩酊大醉回府,自己去瞧他,被他摟在懷裡……還說他終於肯正視自己,不想忽的睜開眼推開自己,力氣甚大,仿佛自己是什麼髒東西一般,害自己摔在地上撞到了手肘,今兒還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