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壽心說,那位可不聰明嗎,若不聰明,如何能把皇上哄的如此高興,只不過,這吞食蝗蟲,想想都膈應的慌。
皇上沉吟半晌:“朕若跟太宗一般,難免落個拾人牙慧之嫌,既然這丫頭給朕出了主意,朕也當採納才是,朕記得,這丫頭不止能瞧病還善廚藝是吧?”
海壽道:“正是,翾姑娘做的菜雖簡單,卻頗合萬歲爺的脾胃,且善於把醫理融入廚藝之中,做出的膳食,色香味之外還能令身體康健,的確難得。”
皇上道:“朕若下旨,在太極殿外,設下百蝗宴,這丫頭可能給朕做出一百道菜來?”
“百蝗宴?”海壽喃喃的念了一遍,心說,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兒吧,這蝗蟲如何能吃,更不要說做菜了,那丫頭這回可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順帶還連累的文武百官,皇上賜宴誰敢不來,只要想保著腦袋的誰敢不吃。
“什麼百蝗宴?”懷清愣了愣,看著若瑤。若瑤白了她一眼道:“真虧你天天在京裡頭待著,怎連這個都不知道,這兩天京里可是鬧的沸沸揚揚,皇上特意下了旨意,要在太極殿外空地上設百蝗宴,不止京官兒,直隸的地方官也都來,還有各地的鴻儒鄉紳,要不然,京里能這麼熱鬧啊,懷清,你說皇上這個百蝗宴難道真是吃蝗蟲不成,我一想到那東西就噁心的不行。”
懷清卻眨眨眼道:“其實蝗蟲才好,味道鮮美不說,營養價值還高,跟你天天吃的燕窩差不多。”
若瑤:“呸呸,胡說八道,蝗蟲跟燕窩怎麼一樣。”
懷清笑了:“反正又不讓你吃,怕什麼?”
若瑤道:“你就不替你哥想想,還有我爹,赫連府你祖父跟小公爺肯定也要去的,還有你的四皇子,都脫不開身。”
懷清道:“吃就吃,還解饞了呢。”
若瑤忍不住拍了她一下:“你倒是一點兒都不愁。”
懷清:“愁什麼?回頭讓陳皮捉些來,我給你做幾道蝗蟲的菜,只你嘗了,保證吃一回想兩回。”
若瑤忙擺手:“算了吧,我還是不想的好。”
正說著,劉成進來道:“大奶奶,姑娘,外頭大內的海公公來了。”
兩人一驚,心說,他怎麼來了,若瑤道:“相公這會兒正好不在,如何是好?”
劉成道:“海公公說不是來找大爺的,是有事尋咱們姑娘。”
若瑤疑惑的看向懷清,懷清暗道,莫非是皇上的病qíng有變,不能啊前兒自己才進宮給皇上複診過了,應該無礙了。
卻不敢怠慢,忙迎了出去,海壽一見她,笑道:“翾姑娘,叫咱家好找。”
懷清忙道:“公公是來……”
海壽手裡的拂塵一甩:“傳皇上口諭……”懷清忙跪在地上,海壽方道:“三日後太極殿前設百蝗宴,特命赫連翾進宮主理此事。”
懷清愕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呆了半晌兒,直到海壽道:“翾姑娘這就跟咱家進宮吧。”
懷清道:“公公,莫不是開懷清的玩笑呢吧。”
海壽:“咱家有多大的膽子,敢謊傳萬歲爺的口諭,若不是皇上親口下旨,咱家可不敢開這樣的玩笑,皇上是想起姑娘的廚藝,說比宮裡的御廚qiáng,故此才把這差事jiāo給姑娘打理,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造化呢。”
懷清心說什麼造化,簡直就是見不得自己清閒,自己那點兒廚藝,也就是家常菜罷了,擱在平常人家勉qiáng還過得去,跟御廚怎麼比,再說還是百蝗宴,這明明白白是個燙手山芋啊。
心裡頭真後悔,那天就不該說那句話,本是瞧著皇上那樣為了蝗愁的那樣有些不忍,故此提了一句,不想皇上就解讀成這樣了。
應該說,皇上這一招跟太宗吃蝗蟲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這件事鬧的越大,傳的越廣,老百姓越會效仿,蝗蟲是多,可大燕的人比蝗蟲更多,若是人人都能吃蝗蟲,何懼直隸的蝗災。
招兒是妙,可跟自己有什麼gān系啊,宮裡那麼多御廚呢,莫說百蝗宴,就是千蝗宴,萬蝗宴也是小菜一碟,用得著自己嗎。
可皇上下旨,自己難道能抗旨不成,只得跟著海壽進了宮,到了御書房跪下磕頭,皇上只瞥了一眼,就知道這丫頭心裡不滿呢,不禁挑挑眉道:“朕設百蝗宴是為了直隸的百姓,不常聽人說醫者父母心,你既是大夫,出些力也應該。”
懷清心說,這力有的是人樂意出好不好,輪誰也輪不到自己頭上啊,可實在不敢抗旨,只得道:“臣女只一個人,便生出八隻手腳來,恐也做不出這些菜來。”
皇上笑了一聲:“自然不用你親自動手,御膳房有的是人,你只想出菜,讓他們做就是。”懷清這才鬆了口氣。
皇上:“既進宮了也別白跑一趟,過來給朕瞧瞧脈吧,吃了你那藥,朕覺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