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道:“咱們姑娘這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再說,不有夫人嗎,姑娘就樂的當個甩手掌柜的了。”
金織紡的女掌柜也笑道:“就瞧小姐的面相就是個享福的。”
上官氏笑道:“這倒是,我這丫頭天生一個福氣相,剛那匹料子我摸著厚實,翾兒一成婚就要入冬了,得再做兩身厚實些的。”
那掌柜的忙道:“鑲毛邊兒嵌狐狸里兒,又保暖又輕便,也好看,正是今年的新樣式。”
上官氏點點頭:“毛邊兒不要兔子毛,也要狐狸毛,要一根兒雜毛沒有的,鑲上方好看。”
金織紡的掌柜巴不得呢,越是講究越能賺銀子,於是一一答應著。
不說這邊兒上官氏忙活懷清的衣裳,卻說懷清,剛進院就見老公爺正在樹蔭下頭坐著,跟前的棋桌上,棋子已經擺好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兒。
懷清忍不住笑了,走過去坐下,手裡的pào挪到中間,老公爺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合著就會這一招是不是?”
懷清嘿嘿笑道:“爺爺是怕了我的當頭pào不成。”
老公爺哼了一聲:“不就當頭pào嗎,怕什麼,跳馬……”
爺孫倆一共下了三盤,懷清三局兩勝,老公爺不禁咕噥一句:“你這丫頭真壞心,也不知道讓讓爺爺。”懷清知道她爺爺這是說笑呢,真要是自己讓了,他爺爺更不慡,要不怎麼說是老小孩兒呢。
忠叔捧了全松茶來,老公爺喝了一口道:“別說,你這個茶剛喝的時候總覺得有股子怪味,喝多了倒也習慣了,昨兒在將軍府喝他那什麼極品龍井都不是個味兒。”
懷清道:“這個茶對您的身子好,您得多保養著。”
老公爺看著她笑了起來:“你放心,爺爺且活著呢,怎麼也得抱上曾外孫子才成。”
懷清撐不住臉一紅:“爺爺……”
老公爺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跟岳忠道:“真難得見這丫頭還有害臊的時候。”說著又不免嘆了口氣:“等你嫁了,再想跟你這丫頭下棋就難了。”
懷清道:“瞧您老說的,只爺爺想下棋,使人喚我回來就是,而且,除了我還有慕容是呢,他象棋下的可比我還好。”
老公爺哼了一聲道:“真是女生外向,這還沒嫁過去呢,就知道替女婿說話兒了,他就算了吧,就那張冷臉,爺爺瞧著都凍得慌。”
說著,想起什麼皺了皺眉道:“不過,你要有準備,余家的事兒雖說跟你沒gān系,到底是從你身上起的,余家兄弟如今落到這麼個下場,皇后哪兒心裡恐過不去,畢竟是親兄弟,兒子還好,你這個兒媳婦兒卻是外人,不定要難為你。”
懷清道:“爺爺放心吧,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是明理之人,又怎會平白無故的難為我,即便因為余家的事心裡彆扭,不還有慕容是嗎,他會護著我的。”
老公爺伸手點了點她的腦門:“這樣的話兒都好意思說出來,不害臊。”
懷清卻道:“本來就是實話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老公爺嘆了口氣:“本來爺爺不想過把你嫁進皇家,可如今恐也由不得爺爺了,嫁過去就是皇家的人,凡事多想想,萬不可莽撞行事。”
懷清知道爺爺是為了自己好,點點頭:“孫女記下了。”
日子定下就快了,不過一轉眼就到了下聘的日子,皇家下聘自然不同尋常人家,由禮部主理,聘禮分外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禮部照著規矩置辦的,第二個部分是皇上賞的,第三部分卻是皇子自己置辦,多寡要看皇子的心意。
前頭的六皇子因不是自己樂意的,只有前頭兩部分聘禮,而懷清的正好相反,前頭兩部分聘禮過去,後頭才是重頭戲。
那聘禮從長街抬過去,把老百姓的眼都差點兒晃花了,旁邊看熱鬧的老百姓jiāo頭接耳的道“
咱們這位四皇子哪是下聘啊,這是要搬家呢,這麼些好東西還不把王府搬空了啊。”
旁邊的人道:“搬空不至於,這麼重的聘禮,也足以說明四皇子心裡頭多稀罕這位了,說起來也應該,這位別看是國公府貴女,卻真是個菩薩心腸,一身醫術太醫院的太醫都比不上,聽說當年益州的瘟疫就是這位給治的,前些日子那場大火,這位也是頭一個到,且天天去善堂給那些燒傷的人治病,善堂的人都說這位是菩薩轉世呢,四皇子喜歡這樣的姑娘,可見四皇子也是個善行之人。”
另外的人點點頭:“可是,這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不說老百姓瞧熱鬧,國公府這會兒更是熱鬧,雖說只是下聘,葉府,張家,定南侯府,伯爵府,有一個算一個都來了,因輝哥兒這個親弟弟太小,迎客的事兒就jiāo給了張懷濟。
雖不是正日子,來賀喜的也是絡繹不絕,幾乎各部大臣都來打了一晃,大臣可都不傻,本來四皇子的勝算就最大,而皇上既肯把國公府的貴女賜婚給四皇子,這裡頭的含義,大臣們可都一清二楚,一個國公府已經極夠份量,要不然當初幾位皇子也不會爭搶著要娶國公府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