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傅蘊安的醫院已經建好,傅蘊安還在醫院裡給自己弄了個休息室,連衛生間都修了,穆瓊近來,就改為了去傅蘊安那邊洗澡。
穆瓊剛練完,熱的很。他脫了朱婉婉給他做的棉襖拿在手上,還捲起了一截袖子,然後就匆匆往平安醫院跑去,進了平安醫院,又熟門熟路的往傅蘊安的辦公室走。
醫院裡的醫護人員都跟他很熟,瞧見這一幕見怪不怪,倒是一些病人和病人家屬好奇地看著穆瓊。
這些人里,就有穆永學和方求索。
穆永學是昨天到上海的,來了之後,先休息了一天。
他今天本想去拜訪幾個朋友,但他的小兒子穆昌才拉肚子拉得越來越嚴重了。
呂綺彤急得直哭,他也非常擔心,唯恐小兒子出了事,於是今天一大早,就忙不迭地帶著小兒子來醫院了。
這平安醫院,是方求索推薦給他的,說這裡中醫西醫都有,其中好些醫生還很有名望,便是洋人都喜歡來這裡治病。
來了之後,他發現這醫院當真不錯,又乾淨又漂亮。
這會兒,呂綺彤帶著孩子找醫生診治去了,穆永學和方求索則站在外面聊天。
兩人說的,是之前日本人和霍英爭鬥起來的事情。
方求索也曾留學日本,但他是站在霍英這邊的,覺得日本人欺人太甚。
穆永學注意到這點,眉頭微皺,但順著方求索的話說了下去,只是少不得也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意思:「現在日本人勢大,得罪了他們惹來他們的報復,可不是什麼好事,若再來個二十一條就麻煩了。」
方求索道:「確實如此,但若是我們表現的軟弱可欺,說不定他們就要得寸進尺。」
「那就要盡力與他們周旋了!」穆永學道。
方求索聞言嘆氣:「弱國無外交……」
兩人正聊著,就看到了穆瓊。
頭上的頭髮濕透,手上拿了件棉襖,身上穿著皺巴巴的長衫的穆瓊,看起來著實有點不修邊幅。
來這個醫院就診的,也有窮人,跟傅蘊安簽訂了契約的幾個工廠的工人,都是連長衫都不穿的。
但那些人只去固定幾個診室,一個個都低著頭,毫無存在感,穆瓊卻不同。他看著跟這裡的醫護人員很熟悉,也不拿號牌,直接就往樓上跑去。
這人是誰?
穆永學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就問方求索:「剛才那人是誰?我瞧著有點眼熟。」
方求索道:「我並不認識。」
穆永學聞言也不再深究。那人看著很是年輕,估計是以前曾被長輩帶到他面前介紹過的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