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的第一批學生開始適應學校生活的時候,穆瓊的《女兒國》寫完了,而他寫完後,先將之給了傅蘊安看。
「這文章,寫得真不錯。」傅蘊安看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覺得腰有點疼。
當然,這文章好,主要是因為將如今這社會對女子的壓迫,清晰而又淋漓盡致地寫了出來。
自從發現自己喜歡男人,傅蘊安就時常思考,對女子的看法也慢慢改變,現在看到這穆瓊這文章,更是感慨。
穆瓊在外面謙虛,在傅蘊安面前可不會:「那是,我寫得能差麼?你要不要親我一口,獎勵我一下?」
傅蘊安笑著親了他一口,又道:「這文章,不適合讓樓玉宇發表,是不是要用天幸的筆名發?」
「不了。」穆瓊道:「天幸一直寫些不著邊際的故事,這文章其實是諷刺類的……用朱世安的筆名發。」
「也好。」傅蘊安道,他知道穆瓊有個專門用來罵人跟人爭吵的筆名叫「朱世安」,但因為朱世安的文章這裡登一篇那裡登一篇的非常亂,以至於都沒有看全過。
這會兒,他琢磨著要讓人去將之集齊,好好看看。
結果,正這麼想著,霍英來了。
霍英穿著西裝,殘缺的那隻手上戴了手套,一進來就道:「上海政府真是瘋了,他們竟然下令,若是有女子穿著遮不嚴實的衣服上街,就要被抓起來!」
穆瓊:「……」
穆瓊問了問,才發現政府頒布的這命令,跟歷史上在1920年頒布的那一條一模一樣,也就是時間提早了一點——「故意奇裝異服以致袒臂、露脛者,准其立即逮案,照章懲辦。」
不許女人露胳膊露小腿,露了就要坐牢……這種在現代人看來簡直有病的規定,在這個時代粉墨登場了。
穆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隱隱的,他是有些高興的。
因為有時候,壓迫地越厲害,越是能凝聚起一股反抗力量來!
如果只是報紙上相互罵一罵……書生造反十年不成,怕是要拖上好幾年,才可能有個結果,但現在這麼一來……
穆瓊覺得,接下來必然有一場硬仗要打。
而在這場戰爭里,他們也應努力貢獻自己的力量。
「二哥,我這裡有一門不錯的生意,你要不要試試?」穆瓊問霍英。
「什麼生意?」霍英問。
「服裝生意。」穆瓊道。這時候還沒有旗袍,但類似的衣服已經有人穿了——一些讀過書的女子想要像男人一樣,就學著男人穿長袍,而不穿原本上衣下衣分開的褂子。
說起來,政府方面說的奇裝異服,就是包括了這種女人穿的長袍的。
這樣的長袍到底沒有旗袍好看,穆瓊覺得霍英可以找些人作旗袍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