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矮柜上放著兩個搪瓷杯,地上放著一個熱水壺。穆瓊從在兩個杯子裡都倒了點熱水,然後自己喝了一杯,又把另一杯給了傅蘊安。
傅蘊安接過水一飲而盡,穿好衣服之後就和穆瓊一起下樓,然後去了廚房旁邊專門用來洗漱的房間刷牙。
刷好牙,兩人去廚房喝了碗米湯,然後就在院子裡鍛鍊起來。
不知道傅蘊安的身份的時候,穆瓊一直都是跟著黃楊二人鍛鍊的,但傅蘊安的馬甲掉了之後,他卻開始跟著傅蘊安安排的人鍛鍊了,甚至還試過槍。
然後,在他的堅持下,傅蘊安也跟著一起鍛鍊起來。
傅蘊安的體力不算好,但也不差,至少比現代那些整天宅著的人好多了 。他現在每天跟穆瓊一起鍛鍊,最初幾天有點累,如今卻已經適應下來了。
不過他的運動量,是比不上穆瓊的。
練了半個小時,傅蘊安就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穆瓊還在練著,他就先去了飯廳,拿了報紙來看。
申報頭版頭條,就是「故意奇裝異服以致袒臂、露脛者,准其立即逮案,照章懲辦」這麼一個規定的解說。
傅蘊安是不喜歡露出身體的,就算是夏天,也把長袍穿的整整齊齊的,但看到這麼一個規定,他還是本能地不喜歡。
這件事傅蘊安早就知道了,並未多看,他把申報放在一邊,拿了大眾報來看。
大眾報上面,是有刊登《女兒國》的。
政府要求使用標點之後,上海這邊是最先響應的,而這還跟穆瓊有關。
有教育月刊珠玉在前,上海這邊的報刊雜誌都很樂意使用標點。
大眾報就已經使用標點了,因而讀起來非常通暢,傅蘊安將已經看過一遍的《女兒國》重新看了一遍,有些佩服穆瓊的奇思妙想。
傅蘊安正看著,傅懷安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了。
因為每天晚上都會去孤兒院給孩子們上課的緣故,傅懷安晚上睡得挺晚的,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又最喜歡睡覺,早上就總是起不來。
「三哥。」傅懷安叫了一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喝杯水。」傅蘊安遞給他一杯水,又把手上的報紙遞給他:「這裡有個不錯的故事,你看看。」
「是誰寫的?」傅懷安一邊問一邊接過報紙,看到上面「朱世安」這個名字,就道:「原來是穆老師寫的!」
朱世安這個筆名,穆瓊並沒有瞞著家裡人,只是讓他們不要說出去而已。這會兒,知道是穆瓊寫的文章,傅懷安頓時來了興致:「穆老師寫的《蛻變》完結之後,我一直在等他的新書,沒想到他竟然用朱世安的筆名寫了!」
傅懷安一邊說一邊看。
看到馮啟穿越到那麼一個地方,他覺得非常好笑,但看著看著,他又不單單只覺得好笑了,還覺得……渾身發冷。
這是個什麼地方啊!那裡的人,怎麼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這兩年,傅懷安長大很多,已經能看清背後的一些東西了,這會兒才看了一個開頭,心情就有點低落:「我早就知道,裹腳束胸之類,都是害人的,也知道這社會,對女子總是格外苛刻,但一直只有個朦朧的概念,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