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的氣味很難聞,哪怕他包了一節車廂,不許自己身邊的人抽菸,火車裡渾濁的空氣依然讓他很不好受,正因為這樣,他下火車的時候,是充滿期待的。
但被外面的冷風一吹,他又覺得火車上不錯了……
霍英鑽進等候在車站旁邊的馬車,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特製的馬車裡,是燒了炭火的,那炭火就放在馬車的座椅底下,人坐上去之後,只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你們快帶人去我的住處,給我盤個炕!」霍英吩咐身邊的人,他回來的時候,帶來了會盤炕的人,打算讓人在上海給他盤幾個炕出來,讓他可以好好過冬。
霍英身邊的人應下了,霍英又道:「去平安醫院。」
他這趟賺了很多錢,可以送點去給他的弟弟……他弟弟手底下的人特別會花錢,他不多給點,花光了他弟弟的私房就不好了!
在霍英的補貼下,私房錢越來越多的傅蘊安:「……」
霍英到達平安醫院的時候,俄國發生了革命的事情,終於上了上海的報紙。
普通百姓對其他國家的事情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對如今管著這個國家的人,也並不在意,他們關注的,就只有自己的肚子。
但那些文人,那些年輕人,卻都對此很關注,討論起這件事來。
甚至就連一直不怎麼跟人接觸的穆瓊,也收到了好幾張拜帖,邀請他去討論這件事。
穆瓊全都回絕了。
這樣的討論,討論不出什麼事情,他這會兒,正跟著岳朝郢,很用心地學俄文。
他不是搞政治的料,不如就多學點東西。
穆瓊這一日,在岳家待到了下午兩點多才離開,然後直接去了平安醫院,而他一進入傅蘊安的房間,就見到了霍英。
霍英看到穆瓊挺高興的,招呼起來:「穆瓊,聽說你在學俄語……我帶了幾個俄國人回來,送一個給你,你可以跟著他學俄語。」
送?穆瓊聽到這樣的說法有些無奈,然後看向霍英身後那幾個因為聽不懂中文滿臉茫然的俄國人,這些人應該是一家的,裡面有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還有幾個應該是他們的子女的年輕人。
「就讓他教你吧。」霍英指著一個年輕的小伙子道,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然後指尖一動,轉而指向那個中年婦女:「就她!」
以前應該很胖,但現在瘦了,以至於皮膚鬆弛眼袋很深的中年大媽還是滿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