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爺接過話茬,「這還是咱們蘇太爺來了呢,他沒來的時候,咱們一天連一頓飯都吃不上的時候還有呢!」
蘇鶴亭聽得心裡不是滋味,摸了摸錢袋子,轉身回去,也沒敢多留,怕留多了惹是非,就給他們在被窩裡藏了一吊錢。
出來之後就跟元寧一起和老兩口告辭,「往後沒準我們還來呢,到時候我們請你們吃飯!」
劉大爺放下手裡的筐子起身相送,「說著話幹什麼?出門在外,誰沒個為難著窄的時候?能幫一把是一把。」
兩人騎著驢走出一段路去,回頭一看,劉大爺還在門口遙遙相望。
蘇鶴亭低低說道:「這回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任了吧?」
元寧垂眸,當初他們在小張莊的時候,日子就很艱難了,但總歸沒斷頓。
這身體原主體會到的那種極致的困頓,到了她這裡便成了間接感受,沒有那麼強烈了。
何況憑著她的本事,在小張莊的日子很是短暫,最困難的時候,他們家的伙食也比同村的村民要好一些,且始終保持著一日三餐的頻率。
一旦搬到縣城之後,他們的日子水漲船高,她也漸漸忘記了當初的窮困……
事實上,天慶縣絕大多數人口,都在貧困線上掙扎。
畢竟沒有幾個人像她一樣有本事有想法。
極緩極緩吐出一口氣,元寧覺得心頭有些壓抑,轉頭問蘇鶴亭:「我能幫你什麼嘛?」
「你已經幫了大忙了,」蘇鶴亭微微一笑,「你忘了,你答應給我提供玉米糧種?」
「我覺得還不夠,」元寧仔細思索片刻說道,「其實你也可以鼓勵農民們因地制宜,種植不同的糧食種類,甚至是作物種類。」
「哦?」這個蘇鶴亭倒是真的不懂了,「現在天慶縣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溫飽問題。
「很多農戶交了皇糧就沒有口糧,留了口糧就交不齊皇糧,就算是我跟上頭再三申明,這天慶縣的稅糧也只是削減了五分之一而已。
「所以我才會大力鼓勵開荒種田,荒地暫時沒有登記在冊,可以免稅。
「照你的意思,還有不適合種植糧食的土地?」
「當然有,」元寧十分篤定,「你看,農民們種糧食也是很不容易的,從播種開始,就在田地里揮灑了太多的汗水,若是沒有牲口,就需要全部人工,這其中的辛苦,根本就說不完。
「但若是付出了這麼多辛苦,卻收穫不了幾顆糧食,你說,對得起農民們付出的辛勞和期待麼?」
蘇鶴亭神色嚴肅起來,「能說的更加具體一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