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元寧微微頷首,「那你們就自己玩一會兒吧。」
她並未往心裡去,畢竟誰都難免有個不自在的時候。
之後的三天,薛靜齋仍然沒給孩子們上看,元寧就不得不過去問一問了。
薛靜齋精神懨懨的,臉上一團晦暗。
元寧吃了一驚,這段日子,薛靜齋調養的很不錯,整個人都已經恢復了幾分神采,依稀可以看得出之前的影子。
是個非常清雋的少年。
但是此時他原本就有些怯懦的眉宇間更添了幾分頹喪。
「薛先生這是怎麼了?」元寧不免關心。
薛靜齋咳了兩聲,「可能因為晚上睡覺踢了被子,偶感風寒,所以不大舒服,怕給孩子們過了病氣,所以這幾日就暫時不給他們講書了。」
「也好,」元寧點點頭,「那你好生養著,需要看大夫就過去看,若是不方便出門,就請人過來。」
薛靜齋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哽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這麼好的姑娘,聰明通透,卻從來都是看破不說破。
蘇大哥說得對,自己沒有資格把她攪進一灘渾水裡去。
元寧見他沒什麼精神,也便沒有逗留,「我會關照張嬸單獨給你做點細軟的東西吃。我就告辭了。」
薛靜齋將她送到門口,轉身回來,躺在床榻之上,兩眼鰥鰥,良久不言也不動。
陳叔不放心,過來看他。
薛靜齋呆愣愣問道:「義父,你說一個人做錯了事該怎麼辦?」
「怎麼辦?」陳叔不疑有他,非常率直地說,「當然是改呀!犯了錯還不改,那成什麼了?」
「可以原諒嗎?」薛靜齋的聲音帶著幾分虛軟。
陳叔呵呵笑道:「你這孩子,沒別的毛病,就是心太重!就算不被原諒也是要改的呀,難道要一直在錯的路上走下去?那不是越錯越離譜?
「就好比壞人,那大壞蛋是一天就變成那麼壞的麼?還不是一點點變壞的?當初若是發生一點苗頭的時候,就有人給他責罰,讓他改過,他也不至於變成大壞蛋了。」
薛靜齋握緊了手裡的被子,他覺得自己現在還算不上是壞蛋,所以,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陳叔隔著被子拍了拍他,「孩子,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很心軟的孩子,心地非常不錯,所以我不信你能做出什麼壞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