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之間的兵力相差十分懸殊,欽差這邊,幾乎是每個護衛都要以一敵三,而敵方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在壓陣。
耳中聽著兵器相擊的聲音,還有那種利器入肉的悶響,以及由人倒下去的痛呼聲……
這一切交織在一起,欽差們的手抖得不成樣子,臉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們戰戰兢兢抬眸看向蘇鶴亭,卻見這年輕人臉上仍舊是一派雲淡風輕,見到他們抬頭,還問:「寫完了?」
欽差們幾乎都握不住筆了,眼看人命都沒了,還寫什麼?就算是寫了,能送出去嗎?!
蘇鶴亭抬頭看了看天,「差不多也該來了。」
這時,有一個稍微膽大一些的欽差才發現,北芒不見了。那就是一定去搬救兵去了!
他抖著嗓子問:「蘇大人,可是你的人去搬救兵了?」
蘇鶴亭微微頷首,「因為一往一返,路途有點遠,可能耽誤了一點時間。」
這位欽差立刻扯開喉嚨喊道:「弟兄們,一定要頂住,咱們的救兵就要來啦!」
人在絕境之中,往往能夠爆發出超出自己實際水平的能力。
護衛們聽見欽差這樣喊,精神一振,奮力衝殺,戰況倒也一時間膠著難下。
南川起身去取了一把長弓過來,遞給蘇鶴亭,「公子,已經看到賊首了。」
一開始對方領頭的人是隱藏在暗處的,如今看到自己的人已經里三層外三層把欽差隊伍重重包圍,對方儘管還在抵抗,但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因此,漸漸就從暗處走到了明處。
是一個身穿青袍的高大男子,大約四十上下的年紀,面貌看不太清楚,手中抱著一捆令旗。
蘇鶴亭冷哼一聲,腳尖點地,騰身而起,就落在了一輛馬車頂上,然後蹲了個馬步,拉弓搭箭。
弓拉如滿月,箭去似流星。
一聲破空之聲響起,欽差們滿臉錯愕,緊跟著對方陣營之中一陣大亂。
蘇鶴亭從馬車上跳下來,那一輛原本好端端的馬車,「卡啦」幾聲,車頂破裂。
他歉意地道:「對不住了,沒把握好力道,把車頂踩破了。」
欽差張大了嘴巴合不上,眼珠子都不會轉了,此刻抬手合上自己的嘴巴,緩了一會兒,才問:「蘇大人,你……你射中了對方的……」
蘇鶴亭把弓交給南川,淡淡說道:「懷中抱著令旗,但未必便是真正的賊首。不過,不管怎樣,他們都會亂上一陣子,咱們可以稍得喘息。」
有一位欽差皺皺眉,滿臉不贊同,「既然蘇大人有此神技,緣何要等到此時才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