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洋人畫兒上長翅膀的小娃娃一模一樣。”太子笑著起身,“我先去外面,可是日上三竿了。”
太子殿下移步外間,紫鳶紫雁便上前侍候大小兩位主子穿衣服。在福州住了一年多,太子多有信件來往,對京城的事,胤禟也多有了解。歷史已出現偏移,這位太子殿下並不如清史中所言養嬌童好奢侈,相反索額圖主動辭官休養絕對與這位太子殿下有關。
這一招真有說不出的漂亮,索額圖退得漂亮,赫舍里氏乃元後功勳之家,明珠家底再厚也比不得。如此索額圖一退,好面子的康熙便駁了明珠的辭官摺子。一下子兩在首輔辭職,咋回事啊,你們對朕不滿呢。
明珠退不得,進不得,便如同走在刀鋒上一般。太子的退步也很好的博取了康熙的同qíng和保護。康熙是歷史中少的明君,清朝更是君權高度集中的時代,軍機處的設立更加qiáng了康熙對軍隊的掌控,何況如今康熙年過不惑,已立不世之功。年富力qiáng的帝王最忌諱的便是有人覬覦自己的寶座,如今離帝位最近的太子退了,大阿哥若執迷不悟,便是取死之道。
胤禟對太子頗有幾分瓜目相待,穿好衣服,又吩咐紫雁讓周氏照顧寶寶,便去外廳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正在悠然自得的品著胤禟自福州帶回的好茶,見胤禟yù躬身行禮,抬手免了,“坐吧,要不要用些膳食。”
“不餓,讓紫鳶上碗杏仁茶便是。”胤禟在下首揀了把椅子隨意坐了,笑道,“我還想著今兒個去給太子哥哥請安呢,倒是您先來看我了。”
“你這一去福州便是過得快活,虛歲十五就做父親了,便是我也不如你的。”太子殿下笑悠悠的放下茶盞,“怎麼沒把公主帶回來,嫡福晉的位子沒有,一個側福晉還是少不了的。”
胤禟怎麼聽怎麼覺得怪,笑了兩聲道,“這男歡女愛的,不過珍妮也沒打算嫁我,人家在法國正經的公主,有爵位有封地,怎麼說也不會跟著我做小。現說洋人都興娶一個老婆。”
“呵,看來是在福州見識了不少,男歡女愛都懂了?”
太子殿下唇角噙著抹笑,眼中卻有說不出的冰冷,胤禟摸了摸鼻子,心說,你一大早上來就是找我麻煩的嗎?可胤禟也不想得罪太子,便道,“我就隨口一說,太子哥哥還不知道,皇阿瑪派了那麼多貼身侍衛給我,就是我睡覺也有人在外面站崗。哪裡敢亂來呢?”
太子正色道,“你才多大,別為了女人把身子弄壞了。這次選秀,皇阿瑪少不得為你指婚,咱們大清,多少名門閨秀沒有,倒是跟個洋毛子混在一起。一點都不講究。”
胤禟全當輕風拂耳,待太子一說完便笑嘻嘻的說,“弟弟這一走都一年多了,才一回來,哥哥怎麼連聲好氣都沒有,倒先罵一頓。我這要心理脆弱,得給你們整出毛病來。好二哥,弟弟都知道了,可如今珍妮也走了,寶寶也生了,還能咋樣啊。下不為例就是。聽說二嫂有孕了,弟弟還沒恭喜二哥呢?”
太子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胤禟的qíng,道,“我也不過是多叮囑你一句。眼瞅著要大婚的人了,豈能沒個成算。”
胤禟未說話,便見小林子引著四阿哥八阿哥進門。二人先對太子行禮,胤禟向兩位哥哥問了安,才各自坐了。
四阿哥胤禛一貫的嚴峻冷肅,眼中倒是多了幾分溫和,“聽說你回來了,我同小八進宮給皇阿瑪請安,便一同過來看看你。”
八阿哥胤禩笑如清風,“是啊,小侄子也抱出來給我們看看,聽說可愛的緊。”
說到自己家兒子,胤禟不掩笑意便吩咐奶娘把小傢伙抱出來,粉團兒似的小傢伙,就連冷硬如四阿哥,臉上也多了幾絲柔和。
胤禩贊了一回,見四哥眼睛都捨不得移開視線,伸手自奶娘手中抱過送到四哥面前,微微一笑,“四哥可是親伯父,也抱抱。”
胤禛家中已有嫡子,對抱兒子卻是陌生的很,生怕力氣大了傷著碰著,心中又著實喜歡,十二萬分小心的抱住小傢伙。寶寶半點兒不認生,咿咿啞啞的去抓四阿哥的臉,胤禟笑,“寶寶喜歡四哥呢。”
“可有名子了?”胤禛模仿奶娘抱孩子的姿勢,一手托腰一手托屁股,倒也穩當。見小傢伙不怕自己,更添喜悅。
“原本我說叫家寶,皇阿瑪非說不好聽,給取了個弘恪。”胤禟說,“現在還小,先叫寶寶。”
胤禛抱著小傢伙說,“皇阿瑪賜的名子好。”正說呢,胤禛覺得手中一片溫熱,臉上一片僵硬,胤禩先察覺到,忙問,“四哥,怎麼了?”
“尿了。”胤禛臉色那真叫一個黑,寶寶的一泡童子尿已漫過四阿哥的手掌浸濕了一大片的朝服。
胤禟扭過頭笑了一回,奶娘已上前接手,行了禮帶孩子下去換尿片。
幾人忍俊不禁,胤禟笑道,“中午我請客,給四哥賠不是。唉,以前弟弟還被這小子拉一身大便的時候還有呢,四哥想想我,就心裡平衡了。”
“那一會兒要叨擾九弟了,我身量與四哥差不多。”胤禩忍著笑,拉住胤禛的袖子說,“四哥就先換了件袍子吧。”
兩人聯袂而出,胤禟又忍不住笑過,太子笑道,“別光顧著看別人笑話,你還是先墊補些,離午膳還一個多時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