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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生就要说这些可恶的话来刺激赫煜宁,让他发疯最好,自己也还有生机。
可没想到,赫煜宁听得此话,却不怒反笑。
他一把将赫煜夙甩在了马车上,抬起头来,高深莫测地看着他,“我欠大哥的,我自己会还,至于你——我也会让你还,就先从你这个巧言令色的嘴开始。”
他声音回荡在耳畔,宛若地狱深处的鬼魅,赫煜夙吓得面色煞白,终于感觉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把嘴缝起来。”
赫煜宁淡淡道,一甩袖,就离开了此地。
身后跟随着侍卫,面色冷酷,走上前去,再没有因为他是皇上而有些顾忌什么。
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那可是真龙天子的声音,故而连带着,月色也隐匿了起来。
“宁叔,你要不要去通州找林姐姐,西域的人已经在京城徘徊,保不准就有人到了通州打探消息了。”赫梧琛见赫煜宁脸色难看的回来,阴沉得能够拧出墨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道。
赫煜宁缄默不语,瞥眼看了看身后安定的三军,心中仍然无法放下。
“宁叔,这里有我,你还在担心什么呢。”赫梧琛见状,赶忙说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独当一面,事到如今,我觉得我也可以如此了!你在犹豫什么呢?”
赫煜宁深吸一口气,眉梢处,隐匿了几分无助。
可是心中,却隐隐觉得林拾一并不会这样不言不语的就离开——或许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我的命也是宁叔给我的……日后就不必再说此话了。”赫梧琛还以为赫煜宁是因为和自己的父亲的事情而无法动身,诚恳道,“宁叔,这么多年了你总是在我筹谋,事到如今,也该自己的事筹谋了,林姐姐就是宁叔自己的终生大事啊。”
赫煜宁的眉头微动,面色有些无奈。
不过倒是觉得赫梧琛说的不错,“我本以为再等等便好,等到事情都平稳了,给她安定也好。”
“阿姐那会儿还在缝香囊呢,只是到一半就遇上了人,只能抛下了。”
薛星柔走上前来,将林拾一笨拙的女工说做出来的一个简单的帕子递给赫煜宁,图案歪歪扭扭,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只是那技巧,显然就知道是出自谁手。
赫煜宁接过帕子,紧紧攥在手中,看着绢帕上面的图案,倏地站起身来。
他策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微明,手中攥着那帕子,想着薛星柔所说的话,有想起林拾一所言自己曾经最是讨厌做女工的言语。
她都宁愿那为了自己改变,自己又为何要一直固守着过往的意念。
“宁叔他们到底怎么了,这个矛盾倒有些奇怪。”赫梧琛看着赫煜宁远去的背影,有些纳罕,“林姐姐到底为何这样生气?”
握紧了身边薛星柔的手,担忧不已,“日后我们也会这样吵闹不成?”
薛星柔一顿,继而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林拾一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大路小路一起走,紧赶慢赶的,也马上就要到达通州了。
索性两地的距离不算远,她跑了一天一夜,也看见了通州的轮廓。
天边的弯下如同血一般诡秘,夕阳西沉,血红色的太阳微微滚动着,周围荡漾着一层光晕,让人睁不开眼。
林拾一疾步飞奔往通州紧闭的大门冲过去,熟门熟路的就翻上了城墙。
倒也好在自己知道乱葬岗在何处,这城中空空荡荡,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的,或许还以为是个空城。
通州的百姓本就没有多少了,大抵都是被赶走了,或是已经被拉去参军,死的死,伤的伤。
而大臣大都不逃窜在此地,此地离京城太近,太过危险。
如今乱葬岗出,正传来挖土的声音,林拾一躲在后面光秃秃的树丛之中,抬眼望着众人的背影,见州牧那肥硕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士兵正挖这土。
一群人被捆绑着,坐在角落,抬眼怒视这州牧。
林拾一一定睛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那耄耋之年的老妪,哭瞎了眼睛,还在哀嚎。
“叫个屁!你们不自量力,还敢跑回来找你们的家?早没了!”
“你这个疯子,竟然要投靠西域,你不怕平军找麻烦吗?”周秀才气的发抖,声音都变了调,高声怒喝。
州牧却呵笑一声,抬眼看着周秀才,走上前去,踢了一脚,周秀才“哎哟”一声,不知又是什么地方伤到了。
林拾一心中一紧,原是州牧要将他们活埋了!
“平军?平军忙着去打沧州,怎么也不会找到这个地方来,更何况——保不准他们如今怎么样了,西域的军队都能攻打到京城,南晋完了!江山易主了!”
州牧端着手,戏谑道。
听了半晌,林拾一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州牧,消息倒是不怎么灵通,只是西域派人来发了恐吓的信笺,就吓得要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