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唯恐臣背叛北晋?”季煜雁扬眉,幽幽转动着桌子上的小木香炉,指甲略略划过上头松软的沉香屑,似笑非笑道,“臣怕死,故而自然不会自己找死,只是看到废帝,便想到了早先的事情,十年寒窗,一招高中,却因为半句话,一切打回原形,我娘也就是在那个档口走的,想来真是造化弄人。”
他脸色阴翳,藏着几分隐隐的哀伤,说起过往的事情来,十分伤神。
林拾一心中一顿,没想到原是因为如此,沉吟片刻,道,“何须躲开王府,跑到这个地方来。”
“我姐本就身子不好,如今让她触景伤心,岂非是我的过错了。”季煜雁无奈地勾起嘴角,长吁一口气,眼珠却溜溜地打量着林拾一。
正当时,听得外头推门的声音,见锦葵端着茶水进来,脚步款款,手中提点着茶水,继而微微欠身离开,听得季煜雁的声音忽然传来,“这般礼节,大抵只有丞相府中的丫鬟会如此吧。”
锦葵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林拾一,不知这人到底是谁,竟然敢说起丞相府来。
林拾一倒也不介意,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着水杯上氤氲的热气,挥手锦葵离开,“你倒是知道这些,听闻你家境贫寒,也请不起丫鬟。”
“那是自然,只是细心观察而已,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动作,就会路出马脚,导致全盘皆崩”季煜雁若有所思道。
林拾一扯扯嘴角,不想过问他的话外音,心中有更想知道的事情,“襄王府到底在做什么。”
“一如王爷所言。”
“我不相信,必定是有大事发生。”林拾一冷下了眉眼,沉声道,“你且不要骗我。”
季煜雁失笑,早该知道林拾一不是这样容易糊弄过去的,压低了声音道,“王妃以为呢?如今废帝无权,新帝未登基,西域屡屡挑衅,谁才是最容易当上皇上的人?”
“放肆!此话何人所言!”
林拾一倏地拍桌子,扔下了手中茶玩,有些恼了,“你若是说出这句话,不怕遭罪吗?”
“此话是夏烛所言,如今襄王府已经成了他们的圈套,不日,王爷就会在那里将他们一网打尽,等到那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平定京城。”
林拾一倏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原是赫煜宁不让自己回去,就是为了让自己避开那些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成那样柔弱不堪了。
“我要回去王府。”
她定定说道,不容旁人置喙,毅然决然地就开始朝着外头走去,却看季煜雁赶忙走上前去,拦着她的路,“王妃留步,那些叛军说到底也不是罪大恶极,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王爷,若是有个差池,必定要引起朝中旁人的猜忌,王爷的威名本就高过新皇,这件事情敏感,自然是要小心,如今安排好了事情,还请王妃不要回去襄王府了。”
“我要去见赫煜宁,我可容不得他将我蒙在鼓里。”林拾一冷声说道,季煜雁的话说的大胆,但也不错,赫煜宁不该因为旁人的看法而反倒是给自己惹上一身事情,所以才会这样快就打算就所有有二心的人一网打尽。
“如今王爷正在宫里面回见新皇,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
“我入宫去。”
林拾一冷哼一声,却忽然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得逞的意味,微微一顿,皱起眉头,“你倒像是故意找上门来,让我知道这件事情。”
季煜雁摆摆手,露出了几分纳罕的神色,故作讶异,“王妃说什么呢……如今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去吧,若不然等一会儿,宫里面又要闹腾起来,废帝归来,少不得老臣一顿哭声。”
想来也是,朱太傅那等人,对待南晋尚且有些情义,虽然弄不出什么惊天大事来,可哭哭啼啼的,难免惹人闹心。
林拾一没有多想,坐上马车和季煜雁匆匆赶往皇宫,只是一路上越想却越发的不大对劲儿,回过头去看着季煜雁,忽然一拍软塌,诘问道,“季煜雁,看起来你是早就想入宫,可一人进不去,就利用我,同我一起入宫是吧!”
季煜雁挠挠头,扯了扯嘴角,“此话并非如此,臣也只是想帮着王妃,让你和王爷二人相见,没准事情还会有些转机,再者……也想早点人入宫见新皇一面,心中才能尘埃落定。”
“能有什么事情!”林拾一怒道,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些不悦。
听得此话,季煜雁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悠然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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