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勝有些羨慕。他雖然侍候著四阿哥,可他要是犯錯,他師傅蘇培盛必定要加倍的罰他。就是四阿哥看著也不像心軟會放過他啊。
等他們用過了藥就被張德勝叫人押回李格格的小院了。
第二天,李薇剛用過早膳,張德勝過來笑眯眯的道:“給李主子請安,咱家要請趙全保和玉瓶姑娘去一趟。”
李薇的臉刷的就白了。
好歹也是在宮裡住過兩年的,說話聽音。她白著臉卻也不敢多問,只是給玉盞使了個眼色,玉盞趕緊去取了一個銀子荷包過來,李薇親自遞給張德勝:“諳達拿著。”
“不敢當,不敢當。”張德勝連連揖首,荷包也收下來了。這位主子臉都白了,不收再嚇出個好歹來。
見他收了荷包,李薇才小鬆一口氣,道:“不敢問諳達叫他們去gān什麼,只是若是諳達方便,還請多照顧他們一二。我在這裡給諳達道聲有勞。”說著站起來淺淺一福。
張德勝趕緊側身讓開,已經被叫到外面站著的趙全保和玉瓶,看到李薇在裡面又是拉著張德勝說話,又是塞銀子,又是放下身段親自拜託,兩人都有些感動。
趙全保心道,昨晚上死咬不放沒賣主子倒是不虧。
玉瓶卻是安心了些,想必一會兒挨起板子來會輕鬆點。
張德勝把人帶到內院和前院之間的大門處,早已準備好了長凳,把他們兩個按在長凳上,一人賞了二十板子。
用的理由卻不是什麼碗蓮,而是玉瓶想家,趙全保為了替她往家裡傳消息,借替主子辦事的機會辦私事。讓人查出來才賞的板子。
一頓板子打下去,最近因為出宮而人心浮動的下人們像是被兜頭澆了桶井水,都縮起尾巴規矩了不少。
賞完板子,張德勝再好好的把人送回去。不一會兒,莊嬤嬤就送來了藥,有敷的有熬的挺齊全。
李薇見他們兩個打的都不重,心就放下了一半。她把四個新來的都派過去照顧,叫他們記得給這兩人餵藥餵飯餵水。至於玉瓶手裡的事,先叫玉盞和玉煙管著。
下人挨了打,按說李薇該覺得沒面子或害怕。但二者她都沒有。
一方面是四阿哥是個傳說中的著名人物,在李薇心中把他封為男神可一點都不誇張。這位爺突然打了趙全保和玉瓶,總是有些原因的。
另一方面,她也想是不是跟碗蓮有關。可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她自己按下去了。從她見四阿哥第一面起到現在也有快兩年了,四阿哥絕不是個小心眼的人。碗蓮沒養好絕不值二十板子。
那就真是像張德勝說的那樣,是玉瓶和趙全保為了碗蓮,意圖兩次出府的事了。
為了府上門禁,嚴格些也對。這倒挺像四阿哥生氣的事。
自覺想明白後,李薇特意去安慰了趙全保和玉瓶,嘆道:“都是我沒想到。還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想到害了你們吃了這頓板子。”
做為下人,挨打是家常便飯,幾乎就是基本功。趙全保和玉瓶是太監宮女里數得著的,挨板子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只要別挨完就被主子舍到一邊就行。看到李薇來看望還安慰他們,反倒覺得心裡鬆了口氣。
李格格在府里大小算是個人物,她身邊的人一口氣打了兩個,這事不到晚上就在府里傳遍了。
正院裡,福嬤嬤抽著空把這事說了,她是想要不要趁機再給李格格一下?下人有錯,主子肯定是管教不嚴。
“您也該立一立威。”福嬤嬤很發愁。新的府邸都是內務府送來的人,不說個個油滑,但比起宮裡還真欠了一分規矩。在宮裡,就算人人都知道李格格比福晉得寵,可卻沒人敢直接怠慢到臉上來。在這裡,福嬤嬤已經發現福晉的話在某些地方不太管用了。
更別提內院那新立的四個嬤嬤。大嬤嬤不必說,剩下三個突然冒出來,把福晉原來的盤算全打亂了。只看福嬤嬤自己,出來了竟然還沒在宮裡說話響亮。
福晉也有一樣的意思,能殺威風的只有生了小格格的宋氏和受寵的李格格。可宋氏從搬進來起就住在她這裡,小格格更是直接養在她這邊的東廂。拿宋格格當這隻殺jī儆猴的jī,難免給人打了自家人的感覺。
李格格……
福晉暗嘆,若是在宮裡她還能拿捏一二,出來後才發現居然拿捏不到了。若是盡使些小手段,反倒顯得她這個福晉不大氣。既要教訓她,還要光明正大,這種機會實在不好找。
李格格雖然看似有些小出格,但大錯她是一丁點也不會犯的。這次若不是四阿哥先打了她的人,福晉才正好可以撿個便宜。
但是……福晉道:“等一等,咱們還不知道四爺是個什麼意思。”
福嬤嬤不解,四阿哥的意思不是已經有了嗎?到了晚上,聽到四阿哥一回來就直接去了李格格的院子,她才恍然大悟。
小院裡,李薇還挺驚訝,她以為四阿哥要冷落她幾天好加深眾人印象。
四阿哥進來後,還是不等她行完禮就親手扶起她,再拉著她的手走到榻前,溫言道:“今天可好?”
李薇多少有些拘束的回道:“一切都好。爺,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