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開始疼了。”
玉瓶腿都讓她嚇軟了,眼瞪的像銅鈴那麼大。這時也不敢喊,顫著聲對也傻在屋裡的玉煙說:“快、快去喊柳嬤嬤,讓接生嬤嬤快來。”
柳嬤嬤起的早,最近府里兩位主子都不在,她侍候的這位又是個靠不住的,所以睡覺都是豎著耳朵生怕那邊屋裡喊人聽不見。一聽到玉煙急匆匆的腳步聲,柳嬤嬤就一個箭步衝出來,兩人剛好撞個對臉。
“是不是主子有事?”柳嬤嬤邊問邊快步往主屋走。
玉煙臉都嚇白了,昨天晚上是她守夜啊!她抖著道:“嬤嬤,格格說肚子疼。”話音剛落,柳嬤嬤已經小跑著衝進主屋了。
屋裡,李薇倒抽著冷氣哼哼:“又疼了……又開始疼了……”
柳嬤嬤摸了摸肚子,脫了她的褲子看,怎麼算這時間都不太對,她道:“格格,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不知道啊,我睡著了。”李薇還在抽冷氣,真是一呼吸就疼啊。
能把陣疼睡過去,這位主子簡直了!!
柳嬤嬤都無話可說了,讓人趕緊去燒產房的炕。幸好這產房是每天都要燒次炕烘烘的,不然寒氣一時半刻可散不了。就算現在燒上了,也要停半個時辰才能進去。
小院裡亂糟糟的,玉水正和張德勝把產房的炕燒上。這邊李薇剛醒就喊疼,趙全保就跑去找張德勝了。怎麼說也是前院膳房比較近,要個熱水熬個參湯更方便。張德勝一聽就帶著人來了,經過宋格格那件事他們都知道產房不能燒炕也不能點火盆,要在李格格進去前把屋子給烘暖和嘍。不然她在裡面生七八個時辰再凍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產房的炕很快燒熱了,新的鋪蓋被褥帳子也換上了,接生嬤嬤和大嬤嬤一起來的,看到產房烘的差不多了就讓把炕熄了,免得人進去再一使勁哭叫熱過頭。火盆也要拿出去,開窗散散炭氣後,柳嬤嬤和玉瓶架著李薇出來進產房。
進去躺下,脫了褲子,腿上搭條夾被,嘴裡被塞了塊軟木,全副武裝後,李薇覺得自己基本已經不像人了,柳嬤嬤還坐在旁邊說:“格格,你要開始攢著勁了,一會兒疼起來別大聲叫,運著氣啊。”
原來現在你們連生孩子時怎麼呼吸還沒發明嗎?
李薇就記得以前看電視節目說特別的呼吸法可以減輕產婦的痛苦。
求呼吸法!!
都有內功有太極拳了!怎麼不發明個呼吸法呢!!
前院,留下看家的蘇培盛上了馬往宮裡奔去。幸好他有腰牌,以往跟著四阿哥進來也刷了不少存在感,進去並沒人為難。就是進去才知道四阿哥此時正在大殿上!
蘇培盛驢拉磨似的在外面轉了兩個時辰!終於看到四阿哥了,他不動聲色的擠到四阿哥的席位前,把原來跟著侍候的人給替了。
四阿哥看到他目露詢問,他提著壺過去倒了杯酒,伏在四阿哥耳邊小聲說:“李主子要生了。”
聽到這個,四阿哥手中的酒杯倒是沒晃,就是有半刻忘了喝。等他緩過神來,對蘇培盛道:“回去盯著。”
蘇培盛應下,又問:“要不要去永和宮……”通知福晉?
四阿哥仔細想了想,認為府里有大嬤嬤她們,福晉回去也不頂什麼用,何況過年這麼關鍵的時候,讓福晉為個格格生孩子就回去太顯眼。對李氏也不好。
再說,一件事最忌諱有兩個主管。沒福晉大嬤嬤一個人都能做主,有福晉大嬤嬤還要事事都報給福晉,福晉再仔細參詳,再商量,再回給大嬤嬤,這一來一回就容易誤事,互相推諉。
他搖頭道:“不必,宮裡的事要緊。就說爺全托給大嬤嬤了。”
蘇培盛替大嬤嬤叫苦,扭頭回府了。
剩下的宴會四阿哥一直在走神,端著杯子跟人敬酒閒話時心中卻在算李氏這是懷了幾個月?算了幾次都是不到九個月。八個半月。然後就是生氣,宋氏都知道挺過新年大宴等人都在家了再生,她怎麼就專挑這不方便的時候!
這種日子也不好叫太醫。
越想越急越慌,太醫沒辦法叫,城裡的醫館裡是有大夫的。蘇培盛應該不至於連這個都想不到吧?
他一邊想著剛才忘了jiāo待一聲,一邊想現在叫人回去傳信也來得及。
找了個空,他對在身邊侍候的張保道:“回去告訴蘇培盛,別叫太醫,去城內喊大夫。”
張保小聲應了。看他走了,四阿哥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張保年紀雖小,也是從宮裡跟著侍候過來的。他從內務府出來侍候的第一個主子就是四阿哥,算是嫡系中的嫡系。別看蘇培盛挺信重他的徒弟張德勝,可在四阿哥眼裡,張德勝只是給蘇培盛打雜的,壓根不算數。
所以,張保就沒直接回四阿哥府。他出了宮就直奔前門大街,挑最繁華的路段最大的醫館藥局,進去問清哪個是專治小兒婦科的,提上藥箱就走。
等他兩人一馬帶著大夫回府,從大門直奔後院時,蘇培盛也在發愁請太醫的事,正跟大嬤嬤商量著。大嬤嬤道:“現在格格的qíng形好著呢,再說現在正是過年的喜慶時候,太醫那邊不是那麼好叫的。”
蘇培盛論年紀還是不如大嬤嬤,他跟四阿哥是一輩的人,這時已經有些把不住了,愁道:“總要備一個。”
大嬤嬤沉吟道:“……太醫就算了,倒是街上的大夫可以叫兩個好的過來先用著。”
“街上的……能行?”蘇培盛有些信不過外面的大夫。主要是四阿哥看重李格格,再加上她肚子裡的孩子,蘇培盛不敢不慎重。